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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镜小说www.mjtxt.com提供的《消渴》110-120(第14/16页)
天带时差,城门楼子对胯骨轴子。我早上跟你说‘你看这个稀饭’,你下午给我回‘吃饱没有’。初一十五赶不上趟,看着多倒霉俩人。”
“委屈了?”
“有点吧。”陈运缓了缓,“你知道吗?”
“什么?”
“我都觉得你快成一部手机了。”
对着一部手机还能怎么样呢?
什么也做不了。
对着这部手机,陈运庄严地宣布:“我是不会爱上一部手机的。”
手机里的迟柏意满肚子柔情蜜语一时尽付东流,多少话此时都说不出口,只觉得心脏静静跳着一缩再缩,缩到最后都有点发酸发胀。
沉默半晌,就闷出来一句:
“别笑了,听着跟只小鸭子似的。”
小鸭子很恼火,挂电话找了七八个表情包甩过来。
迟柏意对着这一串表情包看着,从这一刻开始,总算真心实意地感受到了异地恋的痛苦——
异地恋就是此时相望不相闻。
口头鼓励,全凭想象。
异地恋还可以把一个抗压小能手的陈运变成生病后对着她撒了几十分钟曲线娇的小鸭子。
明明几天前还挺凶的打电话吩咐她跟钱琼去那个难缠的大老板那儿报自己的名字。
还拒绝了她请来的陪诊师。
老板那里迟柏意俩人做足心理准备,还是去了,依陈运的说法这回一进门就报上了陈运的大名,得到对方从未有过的热情招待。
陪诊计划……
迟柏意发过去一份新找来的陪诊师简历。
半分钟不到,陈运回复:不。
迟柏意叹气——陪诊计划还是失败。再打字描述了一番现在她们哪儿哪儿都顺畅的合作体验。
这回陈运回复的比较慢,过了好一阵子才道:
那就好。
迟柏意没动,静静等着,看对话框上方输入中持续了好久,终于又发过来一条:
我确实还好。
迟柏意摘下眼镜,闭目揉着太阳穴,揉了半天,用手背盖住了眼睛。
医院走廊,陈运起身取下吊瓶给一对母女让开座位。
俩人连连道谢,实习的小护士跑来给端来一个凳子,陈运坐上去靠着墙继续望着面前发呆。
面前人很多。
全都是发烧咳嗽的。
迟柏意走之前叮嘱的没错,短短一个月,流感加上之前那个什么病毒,生病的不止她,楼上姜姨的侄女,香水店郑筝,还有店里两三个员工都请假的请假,住院的住院。
她其实还算是病得最晚这一茬,症状也一直不是很明显。
前段时间查也就是什么白细胞什么的不对劲,当时那个大夫就说可能因为之前感冒体内有炎症,吃了两天药就好了。
直到这次断断续续发了两天烧,烧退后后脑勺疼太阳穴疼连带三叉神经从眼睛开始一起拉扯跳着疼,鼻子渐渐几乎闻不到任何东西……
挂号拍片拿药等一整套流程走完,不挂吊瓶时还觉得没事,这两天吊瓶挂得她觉得还不如把自己脑袋挂上去算了——
谁爱要谁要,一颗脑袋十块,迟柏意来买要三十。
不过陈运换了个姿势,对着地面看见自己脸时,还是觉得三十有点贵了。
卖她,得倒贴三百还差不多……
吊瓶挂完,又从忙到起飞的医生那儿收到一大堆注意事项,陈运摇摇摆摆准备走人,想了想,还是倒回去问了一嘴:
“您上次说要手术,还是没变吗?”
大夫大冷天秃头上都是汗,被她问得先是一愣,然后仔仔细细确认几秒钟,摇头:
“得手术。”
“你这个从片子看鼻甲肿大,左侧已经满了,不手术到时候中耳炎眼部感染……”
总而言之,陈运听明白了,自愈没可能:
“那万一嗅觉……”
对方看过来的眼神有种很不明显的怜悯:
“这个,其实你现在神经本来就已经有些损伤……可能有点没法保证。”
陈运知道没法保证,谁让家里就有个现成的大夫,故事一大堆。
耳鼻喉科医闹事件多发也是因为这个,功能性手术,后遗症比比皆是。
她不想再问,道了声谢走了。
路上转道吃了顿饭,坐在桌子上捧个脑袋思考一小时,决定还是给这位忙飞的大夫一个庸医评价。
至于手术,等迟柏意回来再说好了。
反正照这些人说的现在想做也做不了,只能吃药,连挂吊瓶都要挂两周。
明明迟柏意说医院给开抗生素只能三天的?
果然是庸医!
迟柏意可从来没说过她神经已经损伤了的话,就连周大夫也没有说过。
可见事情也不是多糟糕,乐观一点儿比较好。
反正迟柏意应该也快要回来了吧?
陈运乐观的回去自己明明不漏风的小窝,楼下照例找了一圈小花,还是吃饭睡觉去医院吃药,没事儿跟迟柏意扯扯闲话。
如此一周后,下够两天的雪开始融化,出门风穿颅骨,一个哆嗦接一个哆嗦。
那天早上醒来时,陈运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甚至头都没有痛得太厉害。
她还挺开心,跟迟柏意汇报了这一好消息。
直到买了早饭,坐在桌前时,她才终于发现,她什么都闻不到了。
好的,坏的,刺鼻的……
都闻不到了。
窗外有水声滴滴答答,若有若无的响着,太阳挂在天上,雪化成朦胧一片雾气。
出了医院,医生的话仍旧响在耳边,陈运站在那片雾中恍惚许久,看桥下冰面结出花儿。
好像有人在问:“会好吗?”
彼时,陈运抓着这个悬在桥下、挂在自己手上的女孩子说:
“会好的。”
“都会的,我保证。”
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远,桥下不再有献血车,她也没有力气再去为自己乏善可陈的人生多提供一些价值——
去再帮什么人一把,去救什么人一命。
那些所谓的价值,所有期待的、盼望的、梦中的,也不过桥上桥下一曲流水一层冰。
“神经损伤是不可逆的,没有人告诉过你吗?”
没有啊,可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
“这个病吧,它其实治愈性比较低,最好做好终身服药的打算。毕竟精神方面这个……人生,总是不一定的,明白吗?”
人生吗,人生啊……
“你恨过你那个妈吗?”
恨是什么?
“你觉得合适吗?”
我想过不合适,可我以为总有合适的那一天。
只要我够努力,有一个好学历,有一份好工作,有一个能让我配得上她的结果。
夜深了,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微微勾起唇角,像是做了一场好梦。
第120章 最乖了,陈运。
这场梦持续了很久。
并且时间跨度极其离谱,从三岁到二十三岁。中途她好像醒来过一次,不过睁眼是蛸亭老屋。
是什么时候的蛸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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