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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镜小说www.mjtxt.com提供的《王妃与马奴》50-60(第6/22页)
,一个个面色古怪,他便知道太子的真身终于被戳穿了。说实话,他听后如释重负,殿下隐姓埋名混迹于骊山,压力最大的就是他这位中郎将,如今宋希仁提前将事情挑开了,太子还活着的消息瞒不了多久,那必然要提前发难,他等不及要将这尊大佛送回东宫。
段郁奔至殿前,摁着刀,直切主题,“殿下准备何时杀回京城?臣随时待命。”
太子立在檐下,背手东望,凛凛的眉眼,无端便有睥睨天下的气势,仿佛站在宸极殿宏伟的丹墀上。段郁不由愣了愣,世人听惯了储君仁孝的贤名,总以为他还是随太傅念圣贤书的少年,从未见过他的獠牙。大约生死恶战里来去,太子已今非昔比了。
“今晚。”太子打断了他胡思乱想,段郁一凛,又听太子吩咐道,“入夜启程,快马加鞭,天明时分可抵咸宁县。”
段郁应声领命,“臣率领会昌营精锐,护卫殿下周全。”
“孤身边不必跟许多人。”太子说,“抵达咸宁县后,孤会稍作停留,另寻个幌子扮作孤,继续奔赴京城。一路上不用太低调,入京后,你去接应长公主的人手,替孤将京城的宵小揪出来。”
兵不厌诈,段郁在军中磨砺多年,立刻便领会了太子的计划,“臣明白,臣会重点盯紧兴庆宫的动向。”这时候也不必再讳言,针对太子,捞着好处的是谁?除却兴庆宫不作它想。
太子点了点头,“之前孤命你给令堂带话,通过陈王郡主,兴庆宫已听到了些许风声。据孤所知,这段时日,同安郡公勾连了羽林中郎将与新昌郡侯,你入京后留个心眼。宋希仁这条线折了,兴庆宫还不知道,危急时刻,阵脚自乱,介时寇入穷巷”顿了顿,太子看向他,“捉拿即可,明白吗?”
谋夺储位,行刺储君,这是夷族的重罪,但罪臣不能死在他的手下,应当由陛下勾决。若他将兴庆宫一党斩尽杀绝,陛下迎他回朝时,还能是纯粹的喜悦吗?禁内与东宫,羽翼丰满的储君与春秋鼎盛的君王,千古以降,大约每一位是太子面对君父时难解的课题。
段郁想不到这许多,杀与不杀于他而言并无甚不同,太子怎么吩咐,他便怎么办。大节上交代得差不多了,细处可以之后再议,他正要告退,却听太子欲言又止,“行宫这边。”
段郁没觉得这是个大事儿,“宋希仁伏诛,行宫再无人会兴风作浪,臣会从会昌营调来人马,加强行宫守备,保护长公主与睿王妃的安全。”
“长公主会随孤一道走。”
那就是说睿王妃?段郁摸不着头脑,瞅了眼太子,“要么臣去问问王妃?若王妃不愿独个儿待在行宫,臣可以安排,让王妃同臣一道回京,不过一天的功夫,等入了京城,臣先将王妃护送回王府就是。”
谁知太子沉默片刻,又说罢了,挥手让他退下,“你下去准备吧,戌正,孤在会昌营等你。”
*
日薄西山,放眼看去,巍峨的城楼赫然在望。京城笼罩在一片灿烂的金芒里,气势磅礴,在历经风霜的帝国都城面前,出入城门熙熙攘攘的人群连绵成线,如蝼蚁般渺小。
段郁一勒缰绳,坐骑步伐渐缓,让他有机会好好看一看这座皇城。
“沧海桑田啊!”他不由对身边人感慨,“老子十四岁被扔出京,九年多了,还能再回来,可见老子命大。”
跟在他身边的是周立棠,闻言一哂,“通远门还是那座通远门,连守城的监门军校尉,都还是同一人,将军说沧海桑田,实在夸张了些。”
段郁是个武将,等闲不耐烦摆文人那番做派,难得兴起点闲愁,吟弄一把,偏偏周立棠不赏脸,他的雅兴立时就被浇灭了。
“周兄何必与我较真。”他心有不甘,一边回头看了看,手下的人都改换了衣装,散落在入城的寻常百姓中,听不见他们的对话。段郁放心了,转过头来冲周立棠呲牙,“难怪王妃每与我提起她的兄长,评价都不怎么高,看来王妃说的都是真心话。”
“王妃?”周立棠颇感意外,“王妃还与将军说这些。”
提起睿王妃段郁就笑了,说可不是嘛,“王妃与我很聊得来。”话说出口,才觉听着欠庄重,忙又补上一句,“王妃在行宫出游,我奉长公主之命护卫左右,一路闲来无事,王妃这才与我闲话,聊以打发时间而已。”
段郁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周立棠不由侧目,结结实实打量了他两眼,敏锐如周立棠,很快从他的拧巴的表情里发现了蛛丝马迹,那背后的意味,惊得他拱起了眉。
半晌,他从中品咂出了一种皆大欢喜的结局。他知道这样的心思卑劣,为了自己的私欲,左右亲妹妹的际遇。可万一呢他忍不住遐想,万一
“舍妹与将军谈及我。”周立棠到底没舍得将这个话题撂开,“不知道她是如何评价我的?”
段郁笑得有些憨厚,“这个这个,王妃私下里的玩笑话,我若背着她转述,非君子所为,还是不告诉周兄了吧。”
周立棠扬唇说也是,“那说说将军吧,将军觉得舍妹如何?”
这话问得突兀,段郁不明所以,谨慎地回答:“王妃身份高贵,学识广博,与人和善,我不敢觉得王妃如何,唯有十分景仰。”
“这是将军的真心话吗?”周立棠追问,“舍妹比将军还小上几岁,学识不过尔尔,和善么,也只有在心情好的时候,至于身份睿王不在了,空有王妃的虚衔,不见得是好事。将军景仰她?多少有信口雌黄之嫌吧。”
段郁立刻不干了,“周兄才是信口雌黄,我虽与王妃相交未久,却也深觉王妃敏惠过人,只是性情冲淡,怠懒与人相争,不愿意显露罢了。而且王妃是最体察人情的,对身边宫人女使,也多有同理之心,如何当不起‘和善’二字?周兄身为长兄,对待幼妹,合该比对待旁人更宽和容宥才对,这般贬损,哪里是做兄长的道理?”
说到最后,几乎要嚷嚷起来,为着两句玩笑便争得脸红脖子粗,周立棠简直啼笑皆非,一边又感慨,真是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啊。不过也算是确认了自己的猜测,他没再深究这个问题,话锋一转,平地丢出一颗惊雷。
“将军今年二十有三了吧?未曾娶妻,那有相好的女郎吗?”
“啊?没没没没有。”段誉被问得措手不及,牙齿险些磕到舌头,“我在军中九年,连家都没回过,哪里去找相好的女郎。”
“那府上高堂呢,也不曾给将军说过亲事吗?”
段郁连连摇头,“说什么亲?将军百战死,有幸活命也要十年归,自己都没混出名堂来,何必白白祸害无辜女郎。”
“是这话,可将军年轻有为,实在不必如此悲观。”周立棠笑了笑,状似无意地说,“我周家诗礼传家,子侄不肖,遗憾未曾出过将才。可家父向来对武将十分尊敬,若得为郎婿,自然也敬佩他为家国守卫疆土的大义。只是毕竟家中只得舍妹一个女郎,父母年纪渐长,总盼能常常相见,若常居京中,还是更合意些。”
他问段郁的私事,结果莫名其妙又说起周家,段郁再迟钝,这下也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一激之下,浑身炸毛,瞪圆了双眼,像头一触即发的小豹子。
“周兄你不是,你这话说的”虚空挠了两下,然而底气不是那么的足,哼哼唧唧过后,便悻悻收回爪子,偃旗息鼓了。
周立棠却摇了摇头,云淡风轻,“我可什么也没说。”信马由缰的功夫,通远门近在眼前了,他翻身下马,冲城楼一扬下巴,“闲话日后再提,将军,我先行一步。”
一入城门,那便是一环扣一环的角力,事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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