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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镜小说www.mjtxt.com提供的《两京旧札》40-50(第2/15页)
知道李牧参军的事儿吗?”
牙婆点头:“知道啊,那可真是太惨了。你身居高位,很多民间的事儿您可能都不知道。有些军户没儿子可参军了,就专骗那些无家无钱的年轻小伙子去;还有的……就跟那李牧一样,最可怜!”
赵阔眯眼:“此话怎讲?”
“他家里人是不是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哪儿参军?这就对了,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替自己去参军,是替别人,用的别人的名儿啊!那兵部户部的账册里都找不到他本人的。若是替活人,那倒还好,最最可怜的,替的不是活人是死人啊!”
“为何?”
“您想啊,死人本该从兵部的账册上划去名姓的,可为什么还有人能替他从军呢?”
赵阔恍然大悟之后唯余震惊:“死人的名字没有被划掉……他们吃空饷?!”
“吃空饷那都不叫事儿,至少不会丢人命。怕就怕这些名字挂上去,军队里的人数就缺得太多,太容易被看出来了。所以啊……”
“他们就抓人,强征兵,是吗?”
“对对对,就像李牧,像他这样身世的人最容易被人抓住把柄,一旦抓住,伸冤是死,不伸冤也是死!这辈子都逃不脱的。”
牙婆说完,赵阔良久没有说话,脸色阴沉,眼中寒光骇人,看得牙婆直发抖:“老奴……该说的都说了,真的没有任何隐瞒了。”
赵阔掀起眼帘瞧她半晌,缓缓道:“会写字吗?”
“会……会。”
“把你说的写下来,签字画押。”
“写完是不是就可以走了?您放心,老奴绝对一个字都不说!”
赵阔冷笑:“你觉得你能走?即使你走得出我的府衙,您觉得您走得出这汴京吗?正如您方才所言,汴京城,天子脚下灯下黑。我府上,便是那更暗处。你放心,只要你做我的证人,我就不会对你怎么样。”-
赵阔打算亲自跑一趟青州。他倒是也不藏着掖着,直接上奏皇帝,就说自己在府上待得憋屈,想出去。
皇帝自然乐意,只要他不呆在京城,不掺和这些事儿,他爱去哪儿去哪儿。
赵阔却也是个不怕死的,在李青崖面前大摇大摆地走出襄王府,转道又去大理寺和兵部瞧了瞧,末了还去了趟穆府。
皇帝知道他就是死性不改,直接命人将他赶出了京城。
正中赵阔下怀,可他仍旧端着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装着一步三回头,终于走出了城门。
他以独自散心为由将齐千留在了京城,而齐千乃三大王留下压阵的流言却在京城不胫而走。
皇帝头疼,便让李青崖去看着齐千,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就让他禀报。
而此时的赵阔,已然一身轻松地出了汴京,疾驰在前往青州的官道上。
他捂了捂藏在心口的一封信,那是穆同知写给他的。
二人不便相见,是以让穆长青代为转交。
“三哥,我问了张嬷嬷,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也不必瞒着我和我爹,你是为了我姐姐,我也是男子汉,我岂能袖手旁观!可爹爹又说我年纪小,又是穆府的人绝不可能与一同前往……但是,只要是我们帮得上的,我们一定帮!
“这封信是爹爹写给青州知府的,青州知府崔盛是我爹爹曾经的同窗好友。二人交好,当年党争爹爹被贬,所有人都对我们家避之不及,只有他认为我父亲是对的,还与我们有来往。你若是有要他帮忙的地方,就拿这封信给他看。
“爹爹还说,他因要避嫌什么都做不了,唯恐让姐姐遭了更大的难。三哥此举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说感谢太轻,说不必又违心,身为师长,本不该让你涉险,然爱女之心切实在不可说假,或许也唯有此法可以解如今之难。何况三哥你素来有主见,爹爹说他便也就不劝了,只给你这个,祝你此去一帆风顺,平安归来。”
赵阔闻言,顿觉手中的薄纸犹如千斤重。
“三哥,”穆长青叫了他一声,朝他深深叩拜,“长青知三哥与姐姐情深义重,却不知三哥真能为姐姐做到这个份上。长青再此一拜,谢三哥救命之恩。”
在赵阔眼里,穆长青一直都是个孩子,从未见过他这般,他上前拍了拍穆长青的脑袋:“论什么你我,那是你姐姐,也是我未来的王妃,不是别人。你已经是个男子汉了,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照顾好你姐姐,莫让奸人钻了空子。”
穆长青看着赵阔半晌,嘴巴一瘪,上前抱住他,声音闷闷的:“三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我不想你有事。”
赵阔捧起这个小弟弟的脸,故意玩笑道:“是不想你姐姐有事,还是不想我有事?”
穆长青别过脸,倔强地不想赵阔看见自己面颊上的泪痕,嘟囔:“都不想,我……我还想喝你们的喜酒呢。我想让你做我的姐夫……”
赵阔听见这话,目光瞬间温柔下来,对着穆长青的头发又是一顿揉,末了拍了拍他的肩头:“你放心,这点小愿望,我还是能让你实现的。”
“还有……”赵阔思索再三,还是说道,“左衷忻,你可认识?”
穆长青讶异赵阔会提起他:“认得!左状元还教过我写文章呢。”
赵阔颔首:“左大夫……是个值得结交之人,若是有难,你可以找他帮忙。”
第 42 章
深夜, 辛府烛火通明。邓孚舟面对着坐在桌案边的辛谯,仔细地观察着他面上的表情。
辛谯低垂着眼眸,仍旧看着折子, 并没有过多地理睬邓孚舟。
邓孚舟有些立不住了, 他上前几步询问:“辛相, 您看如何?”
辛谯又听他试探, 微微掀起眼帘瞥了他一眼,复又垂眸低声道:“你要我趁此时机扳倒穆同知?”
邓孚舟见辛谯终于搭理他,眼睛晶亮,立马又上前几步:“是啊。官家召回穆同知本就是为了与您分庭抗礼,若是能借此时机再让官家厌恶他, 将他再次贬谪,您在朝中不就……”他刻意停顿, 眼神望着辛谯。
辛谯没回话,将折子“啪”地仍在桌上,抬眼看着他:“你觉得,本官是那种党同伐异之人?”
邓孚舟立马否认:“自然不是, 是那穆同知德行不修,不堪为相。辛相不过是清君侧,还朝堂一片清明罢了。”
辛谯沉默, 冷眼盯着他, 起身缓缓走到他身边:“你既知我与穆同知有旧怨,那你也应该明白我与他为何会有旧怨, 而他又是为何被贬谪明州的, 对吗?”
邓孚舟不知辛谯问此含义。
辛谯见他不明, 有些失望地摇头失笑:“其实当时只要他稍微退让几分都不至于外放四年,何况他方才丧妻, 还有一双儿女需要抚养。可他仍旧坚持己见,宁愿出京放弃大好前程也要同我作对,你觉得这般不会隐藏的人,会教得出暗地里下毒的女儿吗?
“你只知我与他不合,借此挑拨来向我邀功。可是你可知道,若是我有意算计他,离间他与官家,穆宜华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和穆家在京城根本待不到现在。此事分明有蹊跷,远不止恤银如此简单,这背后的人怕也是牵扯甚广。我与穆同知的恩怨朝中无人不知,是以需要避嫌不好插手。你也才入朝堂,听我一句劝,切莫踏足过深,以免毁了你的大好前程。
“还有,”辛谯看了一眼邓孚舟,最终还是说道,“听闻你最近与童蒯走得很近。”
邓孚舟面色一变,连忙说道:“只不过是想了解一些如今沸沸扬扬的恤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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