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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镜小说www.mjtxt.com提供的《两京旧札》70-80(第2/15页)
秀抬到房中。
孙合袖追上几步问道:“钱太医,如何?”
钱太医擦擦汗,神色凝重,叹气道:“臣必定尽力。”说罢,转身走进屋子合上了门。
孙合袖望了望那扇紧闭的门,转身看向众人,神色霎时严肃,高声道:“彻查东宫后厨、采办、宫人,若有蹊跷可疑之事,速速来报!”
穆宜华与辛秉逸被安排在了同一间宫室,一左一右两间厢房相对而居。
门外有守卫、内侍与宫女,说得好听些是照料,可谁人不知是看守她们不让她们跑了。
那些吃了菜肴腹痛的女眷们更了几次衣后便也好了,太医把脉说是全无大碍,又去看了当日的菜肴,其中有一豆菜炒的半生,许是因为这个才导致腹痛腹泻。
可若只是这样,陆秀不至于见红,顶多吃几贴药便好了,哪会落得个早产,从下午一直疼到深夜还未将孩子生出来。
穆宜华听着外头吵吵嚷嚷、人来人往,心中惶恐。自父亲赴北地议和后,各种烦心事接踵而至,加之家中事务繁忙,穆宜华已然心力交瘁,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如今又被困在这东宫墙闱之间不见天日,她只觉胸中压抑难捱,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穆娘子。”辛秉逸转出屏风喊了她一声。
穆宜华倚在窗边转动眼珠看向她,勉强地笑了笑。
辛秉逸看清她面上疲惫的神色,没有多言,只是抬手邀请她进屋,浅笑道:“有兴趣弈一局吗?”
穆宜华努力将自己从消极的情绪中抽离,起身应答,跟着辛秉逸走到她的屋中。
百清已将茶点茶水准备妥当,对着二人行礼便退下。
两人面对面坐着,沉默着,一颗接一颗地下着棋。
辛秉逸抬眼瞧了瞧穆宜华,轻声和缓道:“襄王之事,我很抱歉。”
穆宜华下棋的手一滞,颇为讶异地抬头看着她。
辛秉逸对着她笑了笑:“旁人总以为,不管是因为我们的父亲还是因为你我心悦一人,我们必定是针锋相对的。可事实却不是如此,对吗?”
穆宜华敛下眸,点了点头:“其实从上巳宴开始,我便知道辛娘子绝非一般女子,直到穆府家宴,你在穿堂等我,我便更加笃定了。”
“陆秀如今处处针对你,是不是也是因为当日的事情?”辛秉逸问道,“你向她坦白了?”
“对。她在韩国公府过得不好,她以为她到了东宫会过得更好,可我想告诉她……不尽然。她说我多管闲事,说我站着说话不腰疼……个人有个人的命,我被她算计,做到这种地步已经仁至义尽,往后她的结局如何,我也帮不了她了。”穆宜华轻笑,看向辛秉逸,“不过如今看来,辛娘子当时说的话确实在理,有些人自己选择的路,可能并不需要我们同情,我们怜悯他们,反倒还会被嫌弃。”
辛秉逸捻着棋子,笑着摇头:“我如今倒不是这样想的……那日与穆娘子聊了许多,我回去便想,或许是因为我居高位太久,视他人辛苦如蝼蚁一般,觉得与我无关我又何必在意,反正这些事这辈子都到不了我身上。可如今想来,还是我太过狂妄自大,薄情无义了。”
穆宜华咂摸着这句话,忽然深深地笑了,辛秉逸瞧着她,也笑了。
方才哀怨忧愁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穆宜华支起手肘撑着脑袋,终于有些轻松起来,她微微含笑:“辛娘子,我忽然觉得……遇见你,还挺好的。”
“人生际遇也是奇妙,在只知道你与赵阔的风月事却不见你人时,我只恼你。可如今见了你的人,我竟理解赵阔为何如此念着你,想着你了。若我是男子,也愿意和你共度一生。”
穆宜华收拢棋子,看着辛秉逸,略带玩笑道:“我又何尝不是呢,不瞒你说,我曾经因为你和三哥的事同他吵过一架,我恼他,恼你,也恼皇后娘娘,可如今看来,他赵阔何德何能有我们两个这样好的女子喜欢他啊?”
二人听这话笑作一团,辛秉逸道:“你也就嘴上说说,心里还不是喜欢的要命。”
穆宜华颔首羞赧。
“有一句话,说来你可能不信,但今日机会难得,我还是要告诉你。若是你们得成眷属,我必定真心祝福。我虽心悦他,可我更愿意找一相知相爱之人共度余生,而不是和心中无我之人结成怨侣爱恨纠葛一辈子。他赵阔很好,可我也很好,何必要因为他将自己弄成一副怨妇的模样,失了自我,失了本真,那样就算得到了他又能怎样?有情人成眷属,本就是天下美事,我又何必来横插一脚,拆散了你们,又糟践了自己。”
穆宜华在心中反复咀嚼此话,了悟颔首:“辛娘子玲珑剔透心,世间难得。”
夏夜静谧,二人对坐榻上,推诚相见,以心问心,竟是轻轻松松地将二人对彼此的心结讲出来,没有刻意的相遇,也没有刻意的布弄,好似上天随便泼墨写下命运,让她们在这一天倾吐心声。
连日来的忧郁压得穆宜华喘不过来气,却在这一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心与轻松。
棋局散场,穆宜华回到自己的床上正准备安歇,却听殿门被扣响,也不等人应答,屋外的宫女疾步走来,对着穆宜华行礼,压低着声音道:“穆娘子,陆宝林想见您。”
穆宜华心头一紧,她嗫嚅了一下嘴唇:“她……她……”
“陆宝林快不行了。”
第 72 章
宫殿重重叠叠, 烛光明明灭灭。
穆宜华穿过跪满殿堂的宫女内侍,站在了绣了鸳鸯戏水的丝绢屏风外。
韩国公夫人坐在床边,低声说着什么话。穆宜华只得候在外头, 听不真切。
屋内有很重的血腥味, 宫女们搬着满盆的血水进进出出, 一个老嬷嬷抱着一个布团, 神色凝重惶恐地朝外走去。
穆宜华不敢多看一眼,她噤声肃立,悄悄地看向屋内。
忽然,床上的人颤巍巍地抬起手,纤弱的手指指了指屏风后头, 又无力地垂下。
韩国公夫人抬眼看见穆宜华,有些探究地盯着她, 抿着唇起身叫她进去。
陆家的人像是一堵堵墙将陆秀的床围得水泄不通,穆宜华挤开众人走到陆秀的床边。
她吃力地睁开双眼,环视四周,难捱地深呼吸, 从喉咙里拼命挤出几个字:“你们……走。”
立在一侧的孙合袖微微一愣,与韩国公夫人对视一眼,便起身离开。
陆秀面无血色, 嘴唇发紫, 额上的碎发被冷汗浸湿杂乱地黏在脸上。她翕动着干涸地嘴唇,说了几句却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穆宜华心头一窒, 倾身把耳朵凑到她的嘴边:“你说什么?”
“阿娘……娘……”她呼出来的气都是冰凉的。
她双目无神, 说的话颠三倒四, 人怕是已经神思涣散,不辨古今。
穆宜华盯着她的眼睛, 只见她眼中满是泪水,滚滚落下。
“我要阿娘……我不要她们……我不要她们……”陆秀仍旧在呓语。
穆宜华抓住了她的手,如同握着冰块一般钻心,可她却紧紧攥着,就这样安安静静地陪着陆秀。
“阿娘……我好疼啊……”她的眼泪仿佛流不干,“我好疼……”
穆宜华没有说话,仍旧沉默着。
良久,陆秀终于收了声回了神,转动了一下眼珠看向坐在身侧许久的穆宜华。她愣怔片刻,缓缓地抽出手:“你怎么会在这里?”
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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