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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镜小说www.mjtxt.com提供的《两京旧札》80-90(第2/19页)
只见穆宜华示意他离开这才起身走掉。
季凭见亭子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二人,一下子松懈下来,心思也有些藏不住了。
“穆府如今人真的少了好多。”他自顾自地起了个头,看着穆宜华的眼色。
穆宜华没瞧他,闷声回答“嗯”。
“穆娘子,近日可还好?”
穆宜华冷笑:“季将军想问的是什么事还好?是家中粮食可够吃?还是家中银钱够使唤?还是别的什么?”
这一长串话听下来,季凭有点惊讶,这和传言中温文尔雅的穆宜华不一样。
她好泼辣。
此情此景,季凭只有这一个想法——他更喜欢了。
情难自禁,自幼行伍的经历又让他极少接触女子,耿直的他竟是突然就上手握住了穆宜华的手腕:“穆娘子,我……”
“你做什么!”穆宜华立即跳了起来,却还是挣不开季凭手上的力道。
他捏得她好疼。
“季将军,我穆家如今虽是落魄了,但好歹还是贞献公后人,您就如此胆大妄为吗?”穆宜华大喊,“男女授受不亲,何况你我非亲非故,你在我家逗留如此之久,到底是何居心!”
季凭被这话烫得耳朵疼,一下子松开手:“我……我没有别的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穆宜华质问,她亮出手腕,上头有一圈红印子,“那这是什么?季将军大好前途,难不成要断送在这儿?”
穆宜华心“砰砰”跳着,她不熟悉季凭,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直傻还是淫亵,就想着激起他的理智与良心,将人赶出去。
“季将军,您如今对我如此,是觉得我穆宜华就该平白惹人糟践吗?是因为那些里流言蜚语,您就觉得我是可以被轻薄的,是吗?”
“我……我……”季凭脸涨得通红,恨不得当场就把自己的手砍下来。他真是猪油蒙了心了,怎么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手!
“季将军请回吧。”穆宜华下了逐客令。
季凭攥了攥自己的拳头,手头仿佛还留有穆宜华手腕细嫩的触感。他不敢去细想,低着头径直离开。
穆长青沏完茶回来,只看见季凭离去的身影。他上前询问,穆宜华给他看留在自己手腕上的红印子,又道明原委,穆长青一个暴起,破口大骂“肏他大爷”,直要追出去打人,却被穆宜华一把拉住。
“你打得过他吗?”穆宜华反问,“打不过就不要逞强,如今不是我们能够豪横的时候了,谨言慎行才是上上策。”
穆长青紧握的拳头不甘地松开,他气得快哭了。父亲去世的时候他曾承诺要保护好姐姐,如今却还是做不到。
没有官职,没有功名,他除了一个什么狗屁衙内的头衔,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气他自己,甚至都觉得自己无颜待在家中,待在姐姐面前。
他咬着牙跑出门去,穆宜华在后头大喊他的名字,他却是头也不回。
长街漫漫,穆长青行无头绪,他想去找季凭讨个说法,却不得不面对自己势单力薄的现实;他又想着,不如自己去谋个差事吧,可如今他们穆家声名狼藉,自己除了读过几年书,其实什么都不会。
他忽然发现,离开父亲,离开姐姐,他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
穆长青懊恼地靠着墙坐在汴京城的雪地里。他捂着脸,不想让过路行人看见自己现在窘态。
忽然,好像有谁走到了他的身边蹲下来。
他睁眼一瞧,竟是左衷忻。
左衷忻向他伸出手,一双温和的眸子微眯着看他,嘴角笑意浅浅,问道:“穆小郎君,需要帮忙吗?”
第 82 章
如今的穆长青见了左衷忻真就是如同见了亲人一般。他起身一把抱住他, 一边喊道“左郎君”一边隐忍不住眼泪呜呜地哭了出来。
左衷忻惊讶,心中也有些隐隐的担忧。他一早便听闻了城中有关襄王与相府千金私奔失败的流言,震惊于二人的勇敢与决绝。本来他们若是逃出去了, 左衷忻自我安慰是缘尽至此, 那这一生也能如此过去。
可他们没有。
这不得不让他觉得命运便是如此。且不说赵阔根本放不下汴京的一切, 穆宜华也不是个不顾亲眷的荒唐人, 就算他们一时脑热真的跑了,日后也难保太平。
左衷忻一直都是一个理智的人。他们若是相爱,他也愿意祝福,可如今这情景在他看来,即使二人皆是无奈, 他还是觉得错在赵阔。
为只为穆宜华的是女子,而这世间对女子有多苛刻, 他是知道的。
若是他真为了穆宜华好,他不该贪恋情爱而让她遭受非议,也不该火烧浇油带着她私奔,更不该在自己没有能力的时候做出一无是处的承诺, 到头来惹得她空欢喜一场,徒留遗憾与惆怅。
如今的穆宜华,皇亲贵胄不待见, 平民百姓也不待见, 只觉得她言行不端,狐媚魇道。曾经喜爱嬉笑玩闹、朝气蓬勃的穆宜华一去不复返, 只能整日待在家中, 偏安一隅, 仿若汴京城从没有过一个穆娘子。
左衷忻甚至有点开始恨赵阔。
如果赵阔没有能力护她周全,那就应该让他来。
左衷忻将穆长青带到路边的店铺点了一壶茶, 几样点心,耐心地听他把话讲完。
穆长青还意犹未尽,含着满嘴的点心说道:“真是气死我了!左郎君,我本以为那个姓季的是个好人,没想到竟是个好色之徒!”
左衷忻笑着又给他斟了一盏茶,推到他面前:“慢慢吃,慢慢说,我方才已经遣人去穆府报过信了,我们不急。穆小郎君方才说的那个季凭,可是轻车都尉季凭?”
穆长青想了想,点头:“对!就是他!我看他长得周正,心思竟然那么不正!”
左衷忻浅笑,吹了吹热茶微抿一口,好似不经意地提起了某件事:“你知不知道……季凭曾经想向你姐姐求亲?”
穆长青还真是闻所未闻:“啊?什么时候?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不仅如此,当初张尚宫送到你姐姐面前让她挑选郎君的名册上,也有他。”
穆长青越想越不对劲,忽然后怕起来:“那……那他该不会是看我们家现在落魄了,无人庇佑了,故意上门来抢我姐姐,好让她屈从的吧?”
左衷忻放下茶盏,看着穆长青,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此人我也不是很熟悉……不过多个心眼总是没错的。”
穆长青听他这么讲,越想越不对劲,一拍桌子便说道:“我绝对不会让他再接近姐姐一步,他要是再来,我就把他赶出去!管他什么轻车都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们如今都这样了,还怕他不成?”
穆长青这一长段的话说得那叫一个背水一战破釜沉舟。
左衷忻看着他笑,轻啜着茶,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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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凭果真是又来了,道只道行伍之人不懂男女情.事,猜不透姑娘家的心事。
自上次被穆宜华从家里赶出去后,他躺在床上思前想后辗转反侧,失眠了整整三夜才想出来结果。
他觉得是因为自己没有把心思说明,才会让穆宜华觉得自己是孟浪之徒,只是好色才去接近的她,可分明不是。他相信只要自己充分地表达相求娶她的心思,她就一定能明白自己是真心的。
想罢,第二日他便上街找了人们口口相传的媒婆,置办好了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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