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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镜小说www.mjtxt.com提供的《我的病人们又打起来了[崩铁]》50-60(第8/21页)
刹那间,厨房内的气氛变得十分紧张。
“为什么会这么想?”他问。
“直觉。”丹枫直视郁沐,湖绿色的眸光闪动。
“你有与生俱来的才能,无穷无尽的好奇心,以及……我不希望你变成我的同类。”
同类。
郁沐咀嚼着这个词,淡淡地一扯唇角:“如果我做了呢?”
丹枫:“……”
他什么都没说,目光中的冷静和决绝代替了语言,作出回答。
看,一个身犯禁忌、造下杀孽的人,居然在劝说另一个人不要犯错。
郁沐低下头,搅动汤勺——他不能让自己辛苦的劳动成果因这段并不愉快的谈话付诸东流。
一时间,厨房中只有汤水搅动的声响,一圈圈流淌、震动。待香气彻底发散出来,郁沐才道:
“放心,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过你说的对,我们是同类。”
他在丹枫的注视中,走到案板前,拢起洗好的一撮葱花和香菜,拿起菜刀,刀工又快又稳。
刀刃叩击案板,发出密磋磋的声音。
整个过程不到二十秒。
他拾起一片香菜的叶子,“我可以向你保证,一切你认为危险的事情,我都不做。”
他将叶子彻底捻进掌心:“但你应该能理解,有些事不是你想规避,就能不发生的。”
丹枫暗自攥紧了手掌。
他当然明白,他何尝不懂,有时候,一切矛盾的导火索只是一个在外人看来荒诞至极、微不足道的小事。
“化龙妙法,我以后不会再用。”郁沐道,“学术与禁忌之间的红线,我也不会碰。”
他低头,将手中锋利的菜刀往案板上一杵,刀刃底部在重力下嵌入案板,留下一道极深的沟壑。
咚。
这道令人心惊的重音仿佛在宣示什么。
菜刀立在案中,郁沐将葱花和香菜拢进碗里,倒入锅内,盖上锅盖,然后大步走向水台前的丹枫。
也就十几米的距离,一眨眼就过了。
他停在丹枫身前,膝盖蹭着膝盖,脚尖挨着脚尖,手掌抵着手掌,视线触着视线。
“龙尊大人,满意吗?”郁沐问。
丹枫:“……”
郁沐敲了敲理石台:“满意的话,你是不是该支付我应得的回报?”
离得很近,正因为近,丹枫才能看清对方平静的眼眸下,那一抹深藏的威压和侵/略欲。
丹枫曲起腿,不小心碰到郁沐的大腿,他低下头,视野里只有郁沐身上挂着的小兔围裙。
柔软又白皙的小兔在草窝里趴伏,图案很可爱,与眼下的气氛格格不入。
就像郁沐一直以来用以示人的外壳。
偶尔。
丹枫偶尔,会在郁沐身上察觉到一丝古怪的违和感。
眼前人性情平和,会捉弄人,会被捉弄,大部分时候并无攻击性,只有在自己家被拆后才展露一丝愤怒。
但这样看起来很正常的人,却总在纷争和猜疑的涡旋里扮演十分扎眼的角色。
“看来……”丹枫抬头,直视郁沐,“现在的你,才是你。”
郁沐淡淡地掀起眼皮。
他刚要说话,突然,窗外传来一阵巨响,一道力量的辐,射波向外传导。
二人同时警觉,向窗外看去。
后院,持明卵竟然毫无征兆地萎缩了。
第55章
来不及走门, 郁沐拉开窗户,手撑着阳台跳了出去。
丹枫紧随其后。
后院,劲风以持明卵为中心向外扩散, 吹倒一片园林植物, 一大块山石迎面朝郁沐飞来。
郁沐下意识抬起手臂,低头,只听砰一声,一道云水从身后电射, 击碎山石, 轰为齑粉。
“没事吧?”
低沉的男声从头顶传来。
丹枫掌中,鳞渊珠带动云水形成一个涡旋, 吸纳周围光线。
“先去看白珩。”郁沐摇头, 双眼眨动,抖掉睫毛上的石粉。
丹枫:“嗯。”
后院中央, 持明卵爆发的异动同样吸引了三人的目光。
“怎么回事?”刃后背紧贴廊柱。
“持明卵在萎缩。”镜流凝出昙华剑,冰凌冷锐,斜侧入地。
她声线竟有一点恐慌的颤动。
景元回头:“郁沐,现在怎么办?”
“交给我。”
郁沐扬声冲天上喊:“丹枫,将持明卵包起来!”
临空而立的丹枫掌心一压, 云吟倾盆而下,龙吟低沉,如同古钟, 在龙尊的驱使下, 扎入即将萎缩的持明卵中, 狂躁的水流在壁障中翻卷。
郁沐曲起两指,指尖泛出金光,袖口的布料被巨力撕裂, 崩裂的持明咒文化作金线,向持明卵的底部飞去。
青黄色的残火纹路在水中交融,收束,一阵强有力的震动从卵内响起。
霎时,金光炽盛,四周风息静止,时间被割裂一般,显现出短暂的停滞。
云吟不由自主地向中央涌动、汇聚,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了进去。
丹枫诧然,落至郁沐身边:“那是?”
无需回答,很快,所有人都看清了异动中央的影子。
是一个人。
人形凭空在云水中出现,断续的金线纹路攀附在侧脸,她四肢纤长,头顶一对狐耳打湿,正微微下垂。
周身金芒消失,硕大的卵壳彻底萎缩,失去生机,贴在地皮,被她踩在脚下。
“白珩——!”
镜流几乎失声。
听见呼喊,白珩的耳尖抖了一下。
她浑身沐浴在云吟残留的水汽中,净华而出,紧闭的眼睛慢慢睁开。
茫然地转动头颅,不知身在何处,她视线并无焦距,适应了一会,在试图迈步的刹那,一道影子飞奔至她面前。
紧拥的力道之大,令白珩不禁发出了一丝闷哼。
狐人的喘息非常细小,不知是因为惊讶还是不舒服。
银铠的冷晖如霜,手臂收紧,肢体接触的热度和触感是生命归来最有力的证据。
眼前人,不再是一抔连部位都无法辨认的飞灰,她站在这里,有心跳,会呼吸,是活生生的人。
“白珩……”
镜流的声音十分沙哑,夹着点水意。
白珩在神游,掠过房檐、高树、假山、一道道人影,最后垂下,定格在面前流淌着的银晖上。
她讷讷地抬手,指缝在女人的白发中穿过,被近在咫尺的悲伤感染,好半晌,才回过神。
“镜流?”
“嗯。”镜流闷着声音。
“我这是在哪……”
白珩开口,声带没使用过,音调略有些生涩。
“你怎么突然,这么伤心。”
“我好久……都没见你哭了。”
镜流并不回答她,无数压抑着的情绪如冰面下汹涌的水波,寂静而深沉地向外宣泄。
她没有哽咽,没有嚎哭,没有任何歇斯底里的情绪——这与她身堕魔阴时的偏执和癫狂迥然不同。
她只是默默抱紧了白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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