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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镜小说www.mjtxt.com提供的《嫁错》40-50(第13/23页)
我的话,打我的人呢,也没有错?”
“如我方才所言,这桩争端里,到您让她跪家庙之前,她是没有错的,那您出于何故,要让她去跪家庙?”
骆氏哑口无言,却是发自本能的愤怒,斥道:“她出言不逊,惹我生气,我不能罚她去跪家庙?”
“据我所知,她对母亲并无不敬之语,何谈出言不逊?母亲生气,到底是因她出言不敬,还是因为,您在意的人在这场争端里处了下风,丢了颜面,您怒其怒,恨其恨,才想要惩罚我的夫人。”
“你!你!”骆氏欲辩无词。
顾峪继续道:“母亲,您是家中长者,三个都是你的儿媳,争端起时,您本该秉公处理,但是您由着自己的心意,不问对错,不问是非,全凭喜恶决断。”
“姜氏无错被罚跪家庙,本就是无理要求,她拒绝这无理要求,自也没错,至于责打一众婆子,更是她作为主母应有的权责。”
“所以,母亲觉得,她到底何错,非要我休她?”
骆氏一个分辩的字都说不出来,她自然不会觉得自己有错,可是顾峪一通是非对错的分析,她也挑不出毛病来。
她就是觉得生气,原先是气姜姮,现在,是气自家儿子不和自己一个鼻孔出气。
“你跟你娘我论对错,我告诉你,我做的最错的事,就是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你给我去家庙跪着!”骆氏指着门的方向,对顾峪怒声说道。
顾峪这回没有争辩,自座中站起,将抬步,看向小骆氏道:“嫂嫂,阿瑶阿姿都已是豆蔻之年,再过两年就要及笄,马上也便要许人了,望你以身作则,好生教导他们,让他们明白,什么是真正的面对问题,解决问题,不要学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让人笑话顾家出来的女郎疏于管教。”
小骆氏听罢,先是瞪大眼睛愣怔半晌,而后没忍住伏案大哭,“大郎,你带我走吧,你瞧瞧我在世上受的什么罪呀!”
顾峪微微皱眉,看人一眼,终是没再说话,独自往家庙去了。
······
“跪家庙?”
消息递到凝和院,姜姮怔忪许久。
“是呀。”蕊珠小声道:“那毕竟是家主,家中最尊贵的人,在朝中也有头有脸,老夫人真还是当个儿子教训呀,说罚就罚。”
姜姮也没想到骆氏会这般做,罚她就罢了,骆氏向来也不怎么喜欢她,但顾峪是她亲儿子,且毕竟已经成家,骆氏罚起来还是不管不顾的,丝毫不顾及人的脸面。
“卫国公去了吗?”姜姮问。
“去了呀,家主哪里会忤逆老夫人?”蕊珠又道:“姑娘,家主晚饭都没吃,咱们要不要去给家主送点东西吃?”
“不然这么跪一个晚上,再累病了,咱们就走不了了,说不定老夫人又要找什么麻烦。”
姜姮原本是要拒绝的,听蕊珠这么一说,觉得有理,命人拿了些点心吃食,也去了家庙。
······
顾峪荣贵之后才营家庙,不似世家大族往往上溯百世,顾家家庙只供了顾峪父、祖两代并顾峪两位早亡兄长。
祭拜过父祖,顾峪在两位兄长的灵座前跪下,对他二人深深三叩首。
他知道,若论对错,他今夜一番话没有错处。
可若论情义,他觉得愧对兄长。
他答应过两位兄长,不会让两位寡嫂孤苦无依,所以荣贵之后,他没有分家。
便是后来不胜其烦,从同居共爨(cuan)变成了分院分食,钱财上,他也没有亏待过两位寡嫂。
但两位寡嫂许多言语行事,他总不能一味纵容。”大哥,二哥,如果你们觉得我做错了,这回,就别再保佑我了,送我下黄泉吧。”
顾峪在两位兄长灵座前奠酒,这样说道。
“三哥,你说什么呢!”
顾岑听闻顾峪来跪家庙,也提了酒过来,在两位兄长座前奠酒,说道:“大哥,二哥,如果你们在世,一定不会纵容两个嫂嫂如此胡搅蛮缠,我知道你们是明理的,一定会继续保佑三哥。”
“三哥,别跪着了,大哥二哥肯定也不想让你跪着,你后日就要出发了,再跪坏了膝盖,一瘸一拐的,岂不是叫人笑话?母亲想不了这么多,你别什么都听她的。”
顾峪又在兄长灵座前奠过酒,方踞坐于蒲团上,做兄弟对饮状,一面喝酒,一面问顾岑道:“你来做什么?”
“我来陪你啊。”顾岑酒量不好,怕喝多了又一头睡过去,遂并不喝酒,只坐在一旁给顾峪倒酒。
“三哥,你有没有察觉嫂嫂变了?”
怕顾峪不知自己何意,特意强调:“我说的是三嫂嫂。”
顾峪不说话,但是也没有给顾岑冷眼,没有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我不是说嫂嫂变得不好了,我就是奇怪,嫂嫂怎么会突然就……这么……?”
顾岑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好,顿了顿,终于想到一个有些夸赞之意的词,“这么……厉害了。”
顾峪仍是沉默。
顾岑便问:“三哥,你是更喜欢嫂嫂从前的样子,还是嫂嫂现在的样子?”
顾峪没有回答,心下却不由自主随着这话想了许多。
姜姮从前是什么样子?
嫁给他之前,他只记得初见的一面,一袭石榴红裙,满身的水光,明媚的像五月的榴花,光彩耀目。
嫁给他之后,少言寡语,温静恭顺,人人都说她像姜妧。
他起初也觉得很像,却始终没有仔细想过,到底哪里像?
除了相貌,他们姊妹两人还有哪里像?
似乎是,初见姜姮时,她浮在水中看他的眼神,干净明澈,好像果真如姜行所说的那般,她靠近他,是以为他溺水了,想去救他,不是有意勾引。
那个眼神,他在她的阿姊眼中也看见过,便就是那个冬日,姜妧在营所为他求情,求姜行放过他时,彼时,她的眼神也是干净明亮的。
但是后来,他在姜妧眼中再没见过这般清亮干净的目光。
而今,更觉得他们姊妹二人除了容貌,哪里都不像。
姜姮现在是什么样子?
不过是她本来的样子罢?
“她不是突然变了,她是……有那样厉害的根骨。”
顾岑听得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顾峪这是在回答他第一个问题。
“根骨?”顾岑好奇。
“你大概不知,她从小是个不吃亏的性子,经常与人打架,就那位梁国公夫人,你可知道?”
顾峪几碗酒下肚,看着顾岑,少见地多话起来。
顾岑连忙点头,接上他的话道:“知道,前朝公主嘛,怎么,嫂嫂还和她打过架?”
顾峪微颔首,“梁国公夫人是她手下败将,至今未能忘其辱。”
顾岑惊呆了,“梁国公夫人那可是有名的泼辣,竟连嫂嫂都打不过?”
顾峪灌了一口酒,轻轻颔首。
“这……一点也看不出来呀……”
顾岑越发来了兴趣,“嫂嫂从前那般喜欢和人打架,那怎么没有像梁国公夫人那般泼辣呢?”
顾峪沉默许久,瞧上去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顾岑便兀自推测道:“想是姜家大族,家教严苛,嫂嫂虽然幼时顽劣,长大以后就收敛了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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