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魔镜小说www.mjtxt.com提供的《师兄,我为你发疯很久了》110-120(第7/17页)
和人心的神性来。
那抹神性昙花一现,元涯神女垂下了眼,温声道:“到那一日,沉璧便有劳你照料了。”
语气温婉恳切,如天下任何一位疼爱幼子的母亲。
林述尘喉中哽咽:“纪饮霜残忍乖癖,多行不义,原来神女已预见到他的下场了么?若真有那一日……若真有那一日,只怕我也……”
他目光霍地一闪,自觉失言,低头握住了孩子滚烫的小手。
沉思之后,林述尘说道:“愧蒙神女托孤,述尘定然尽心竭力,护这孩子平安周全。”
元涯神女道:“你心中爱恨淆乱,已成迷障。真可惜,我自己也快要骨肉化泥,没法为你护持迷途了。”
她抬起手掌,将一团金光推进了林述尘胸口。
那金光裹着一些状如蝶甬的东西,沉进胸中立马消失无形。
——抚生花种。
能在垂死之际救性命,延生息。
“此物聊表心意。”元涯神女道,“等你明心见性时,或许能派上用场。”
林述尘离去时,走了一段路,忽然动了什么念头,回过头。
巨佛上空无一人,只有青苔寂寂。
元涯神女李浔云已抱着她的孩子,消失在这片无名边陲的云杉林中,不知走到哪里去了。
林述尘怅对佛像,喃喃自语:“明明知道万劫不复,为何还要飞蛾扑火?”
叶霁觉得,师父这句话,像是不解神女为何不惜一切也要生下孩子,又像是一句叩心自问。
第115章 休恋逝水 “错在不该心动。”……
识海再次陷入长夜, 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黑暗、安静。
叶霁像被投进了一团浓墨中,听不到一点声音,睁眼闭眼毫无分别。向任何一个地方挪动, 也像在滞空。
不知过了多久,浓墨渐渐变淡, 像是有人正徐徐兑进清水。
四周渐渐明晰,有了个水墨画样子的轮廓。
山峰乱叠,楼殿点缀,仅是一个轮廓,叶霁就认出了长风山。
林述尘沿着漫长的阶梯,一步步向山门走去。
他看上去风尘仆仆,神情疲惫, 像是从远方跋涉赶回,叶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那一年。
看着师父单薄的剪影, 叶霁想起了听闻师父病危,带着李沉璧从东洲匆匆回家, 两人走在无尽山梯上的情形。
那时候是什么心情?
忧心如煎、茫然无措?
幸好身边还有个李沉璧。
林述尘走入闭锁的石洞, 化去最后一层封印时,手指剧烈地抖了一下。
封印被人动过了。
叶霁记得师祖周淅兵解之前的一两年中,一直在这石洞内闭关,只等突破最后一层境界, 脱壳飞升。
这期间严禁弟子打搅, 只有师父偶尔来照看。
也只有师父能打开封印。
林述尘眉心霍地一跳, 疲色一扫而尽,闪身入洞,步伐变得急切又凌厉。
他走得太急,踉跄磕绊了好几下, 才想起来要照明。
扣动响指引起一团灵火,林述尘在微光里看见背对着自己打坐的周淅,做梦似的走上前去。
那躯体被林述尘轻轻一碰,便倒下了。
周淅的遗躯已经冰冷,面容上凝固着一个笑容。那笑容充满愉悦欣慰,像是死前见证了无上的欢喜,甘心结束性命。
可是……不该如此的。
周淅修为大成之际,本该抛弃躯壳,灵魄飞升,他留下的残蜕,该是空荡明净的。
可眼前这具尸身,却是魂消魄散,犹如被焚烧过后的焦土地,仅剩丝缕魂魄的残温。
叶霁难以置信。包括他在内,世人都以为上一任长风山掌门多年前早已兵解飞升,不料竟是魂消魄散。
林述尘的嘴唇血色褪尽,却并没有太大反应。这冲击来得太突然,他的心绪一时竟没有跟上这变故。
他蹲下身,从周淅尸身的手底抽出一个铁盒。
叶霁认得那盒子,长风山的掌门山印就存在其中,一直由历代掌门贴身保管。弟子见印如见掌门,必须抛却一切俯首听号。
林述尘一连拆解了十六道灵锁机关,才用冰凉的手把它打开。
掌门山印不见踪影,盒底躺着一张纸条,字迹淋漓凤舞。
认出那字迹的主人,叶霁打了个彻头彻尾的寒噤。
匣子里的纸条上,是纪饮霜的字迹。
趁着林述尘不在时,纪饮霜竟偷偷回山,闯入了石洞秘境。
闯入之后,犯下了不可原谅的罪恶。
叶霁记得师祖周淅兵解的同一年,他们从策燕岛返回长风山后,纪饮霜便开始连月不归,不知在外忙些什么。
那一年周淅早已闭关不问世事,林述尘全权代掌山门。那段日子,叶霁偶尔听到过一两次师叔回山的消息,匆匆赶来迎接,却总是恰好错过。每一次,纪饮霜似乎只与林述尘短短相见,旋即便又离开——或者是被赶离。
面对叶霁不解的追问,林述尘不是用麻烦的委托将他支派去远地,就是安排他闭关锤炼修为。那阵子叶霁时而东奔西跑,时而断绝听闻,竟无一刻闲暇,和纪饮霜更是长达半年见不到面,他虽然隐隐察觉到山门发生了些变故,却实难分出心思,穷究一番。
纪饮霜留下的纸条上写着:“某月某日,以物换人。”
推演时间,这个日子恰好是那年玄天山大会结束三日之后。那年叶霁十六岁,磨剑淬锋,准备再拔得一次盛会头筹。
以物换人——
物,自然指的是被盗取的掌门山印。
人,又是谁?
林述尘呆坐在恩师的尸身前,一股巨大的、几乎让他失去理智的悲痛与暴怒击穿了他。
叶霁错愕地看着温文尔雅的师父,从地上一跃而起,高高地举起剑,狠狠砍向坚硬厚重的石壁。
剑气一路深纵,穿透石壁后竟还收刹不住,震断了外面一棵古松。
一缕日光从石缝中透入,照亮了林述尘深痛绝望的双眼。
“师父,”林述尘颓然跪下,抓起恩师的衣角,握在脸上,虎口的血一滴滴渗落,哽咽,“……我知错了。”
“我知错了……”
错在从一开始,就不该在年少初相见的春风中失神。
错在从一开始,就不该心存妄想和侥幸。
错在不该心动。
他的泪水浸透衣角.
“啷当”一声清响,叶霁回过神,盯着从师父手中脱力滑落的漱霖剑。
长剑坠地,竟砸得地面如湖冰一样碎裂。
呼啸冻风从裂缝中吹出,夹杂着雪花飞舞,视野里很快变成一片冰天雪地。
叶霁抬手去揉眼前的雪雾。
揉着揉着,听见一个干净清朗的少年声音喊道:“师叔!”语气充满了骤然的喜悦。
叶霁头痛欲裂。这是我的声音,我何时这样高兴?
十六岁的叶霁抱剑垂腿,坐在玄天山的枯水断崖边,黑袍银铠上沾着点点血迹。
见到风雪中现身的纪饮霜,少年叶霁双眼骤然明亮,一跃而起,扑了上去。
纪饮霜满身风尘,眼底带着淡淡乌青,笑起来时,依旧恣意爽朗,一把将他紧紧抱着:“你刚拔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