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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镜小说www.mjtxt.com提供的《旖欢》20-30(第11/18页)
口头上虽是说定了, 陆语心里哪儿能过意的去,回到家里,洗漱更衣、请安用饭之后,带上跟他提过的那支犀角狼毫、二两密云龙去了霁月堂。
密云龙产量极少,在本朝是贡茶,若非天子赏赐,达官显宦平时都很难尝到。
沈笑山不免好奇:“从哪儿淘换来的?”
“一位师叔赏我的。”陆语解释道,“一些孝敬姨父了,手里这些,就请先生笑纳吧。”
他说道:“回头我传话给福建那边的人,明年起,让他们给傅先生每年送一些密云龙过来。”
“……”陆语不由嘀咕,“敢情只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啊?好没意思。”小财主跟豪商的距离,偶尔实在是让人沮丧。
沈笑山莞尔,拿起那支狼毫来看。犀角笔杆,蓝田玉笔帽,笔头恰如其名。年代久远,材质不论在什么年月都属罕见,任何喜欢文墨的人,都会视为无价之宝。
“收下吧,我也用不着。”陆语道。不然,宁可看着他把鸳鸯手镯毁掉,也不能收在手里。
“行啊。横竖放在哪儿都还是你的。”
陆语权当没听到。
沈笑山道:“我得去给傅先生针炙。傅太太那边有代安。你在这儿看看账册。”他收起狼毫,转身从书架上取出一大摞账册。
陆语不明所以。
“这是去年长安丝、茶、银号的总账目,我调过来几日。”
陆语会意,欣然点头,又提醒他:“我姨父姨母还虚弱得很,眼前的事,只说将元凶抓到了、在盘问就好,别的等他们好一些再如实相告。”
沈笑山笑微微地道:“他们心绪不宜大起大落,我似乎比你更清楚。”给夫妇二人诊脉开方子的就是他。
“……要跟你统一口风而已。”陆语横了他一眼,“你说话能不这么噎人么?”
“你把我气得找不着北的时候更多吧?”他笑着举步出门。
陆语坐在书案前,看着面前的账册,心情就如得到了无价之宝:在账册里能看到、学到的东西太多了,更何况,他要她看的,是长安过去一年的总账目。
他说过要点拨她经商之道,以为是随口一说,到此刻才知道他言出必行,惊喜之余,是由衷的感激。
他的经商之道,哪怕只学到皮毛,也够寻常人受益终生.
针炙期间,沈笑山与傅清明闲话家常。
傅清明瞧着眼前清雅出尘的年轻人,笑,“看着你,总是恍惚,怀疑你不是名动天下的沈慕江。”
“那我该是谁?”沈笑山也笑,“行医之人?”
傅清明摇头,“不像俗世中人。”
沈笑山在心里叹气:你们家的人都什么毛病?我一门心思地往红尘里扎,你们话里话外地老把我往空门里推。“大抵是近几年总闭门谢客的原因吧。”他说。
傅清明自然知道,对方的气度是心性使然,与习性无关,面上则是笑着颔首,将这话题跳过去,提起玉霞观那些木料的事:“我听说木料的事出了些波折,我那外甥女出尔反尔?”
说着话,已面露不安,担心外甥女那时一定是急糊涂了,有些事便率性而为。虽说沈笑山摆明了没当回事,到底是她不对在先。
陆语用木料作为结缘的引子,参与并旁观的人很多,知晓她本意的却只有方丈和齐盛。沈笑山道:“没有的事,是我临时改了主意,下人来回传话却不及时。木料由恩娆保管,最是妥当。”
傅清明不疑有他,放下心来,说起外甥女,不自觉地现出自豪之色,“那孩子,制琴已有所成,经商方面的头脑,比你是相距万里,比我却要精明得多。”
沈笑山和声道:“话不能这么说。您那新月坊,本意就不是为了求财。”
傅清明出自书香门第,自幼痴迷音律,精通各类乐器的制作、弹奏。十几岁就开建了新月坊,制作售卖乐器,若有人想学艺,有专人悉心教导。
原敏仪与傅清明结缘,就是在新月坊。
二人成婚之后,齐心协力经营,到如今,新月坊已有数间分号。
——这些事,住进傅宅之前,他便有耳闻。
略顿了顿,他又道:“恩娆的确聪慧,是少见的好苗子。这会儿,我让她在霁月堂看我手里的部分账册。她若是看得出门道,近期我就让她把陕西各地的账目过一遍,每日上午前去即可。您意下如何?”
傅清明大喜过望,“难得你这般赏识恩娆,这是她的福分。多谢,多谢!”若不是正在针炙,就要下地行礼了。
“您客气了。”沈笑山生怕他下一刻也生出陆语曾有过的心思,提议让陆语拜他个师父、认个叔父什么的,道,“陶真人、玉霞观方丈都是我打心底敬重的前辈,他们视我与恩娆如弟子,我们两个小辈,于情于理,都该相互扶持。”
“原来如此。”傅清明不由得感叹缘法的玄妙。
沈笑山笑笑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
针炙后,沈笑山让傅清明安心歇息,回返霁月堂,进门后,就看到陆语正在翻阅账册,神色专注,小扇子一般浓密纤长的睫毛不时忽闪一下,手边备了笔墨纸。
小模样煞是动人。
他并不扰她,亲自去沏了两杯密云龙,随后将一杯送到她手边。
陆语这才察觉到他回返,闻到密云龙的香气,先是讶然,随即就望着他笑。
那笑容除了固有的美,还让他觉得甜甜的。
这一定不是错觉。他坚持这么认为。
为了不打破此刻的温馨氛围,他不言不语的,喝完一杯密云龙之后,转去给她磨墨。
等到罗松在门外问要不要传饭,陆语即刻起身回内宅的时候,他忍不住蹙了蹙眉。
时间怎么会过得这么快?.
到密室暗道中听墙角的事,齐盛昨日便安排下去了:挑选出最值得信任的人手,每日轮班窃听,及时将听到的值得一提的事或是拿不准轻重的言语记录下来。
齐盛的办事效率,自来是立竿见影——午间,陆语一边用饭,一边看昨夜至晌午得到的消息记录。
于是,原府一些事情呈现在她眼前:
原锦攀交情未遂的事,原太夫人说,等着寿辰当日鉴赏那幅双面绣屏风。
原灏结结实实地训斥了原成梁和原锦一通。
原锦回到房里,哭着咒骂了陆语一阵。
上午,原大太太出门前,把原友梅、原友兰唤到跟前,问她们有没有亲手绣的帕子。
姐妹两个说有。
原大太太当即让她们唤人各取五条来,看到帕子之后才说,还过得去,下午我去东院的时候带上,说是你们给恩娆的一点儿心意。
两姐妹抱怨了几句,却架不住母亲的声色俱厉,也就依了。
没有大事,没有想听到的秘辛。本能生出的失望浮上心头之际,陆语就想到了解奕帆、解明馨那边的事,心情立时转好。
急什么呢?就算这七日一无所获,那兄妹两个也不会再有退路,定会招出元凶。
就算她直觉出错,沈笑山也不会的——他们两个一起出错,是绝不可能的事。她笃定.
下午,原溶与原大太太如约而至,前者去霁月堂见沈笑山,后者见原敏仪未遂后,转去陆语的绣楼。
陆语出门相迎,请原大太太到宴息室说话。
原大太太带来了原友梅、原友兰各自送给陆语的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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