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魔镜小说www.mjtxt.com提供的《叶子的流浪笔记》150-160(第7/27页)
着这么多担子。
叶满问:“她来跟你告别过,对吗?”
老人精神有些不济了,点点头,说:“她在广州遇见了阿飞,就抱来了岛上,给一个没有孩子的人家收养。她跟我说以后都不会再来了,她要走了。”
叶满问:“她说要去哪了吗?”
老人摇摇头,说:“她说自己太累了,她就坐在岛东边那个断崖边上,靠着我笑,她把自己累得就剩一把骨头,说自己再也不回来了。”
叶满想问她知不知道谭英病了,但是他仔细探查老人的表情,发现大概率她不知情,因为她没见担心,也没有提及,只有平静。
“我知道那些年她有多惊险、遇见过多少难受的事,她本来就太累了,最后找到那样的家等于完全断了她的念想……她想要走,要去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我不拦她……她终于能为自己好好活了……”
那句话越来越轻,屋子里越来越静,夕阳倾斜,岛屿只留风声。
老人又睡着了。
“我们先回去了。”叶满起身告辞,轻声说:“明天我们再过来。”
孟腾飞把外婆安顿好,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抿起唇。
半晌,他走到门口,拿起自己的课本,坐在小凳子上继续看。
门口又传来脚步声,他抬起头,是村长过来了。
“我来送这个月的补助金。”村长笑着说:“一共三千五,你数一数。”
孟腾飞接过来,没有打开信封看。
这么多年每个月都会有补贴,现在涨到了三千五。
外婆是老兵,靠她的补贴金,两个人才能生活到现在。
夕阳落在岛屿的渔村里,金灿灿、暖洋洋。
两个人慢慢在路上散步,路过了农家乐老板所说的那个戏堂。
韩竞:“去看看?”
叶满想起信里老人提到的谭英买的电视机,他也想去看看还在不在。
两个人绕过小巷,戏堂的木门敞开着,里面像老式电影院一样放了几排长木椅,里面零零散散坐着几个老人,有的看电视,有的在闲谈,正中间那个电视屏幕大而清晰,一看就是新的,自然不可能是谭英的。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老天安排的命运,电视机里播放的竟然是八三版《雪山飞狐》,在这样的环境下,仿佛有种穿越时空的错觉。
两个人在最后一排坐下,安安静静看电视,片尾曲放完,没有广告,直接直接切片头,古早影视风格与画质让人一下回到了旧时代。
主题曲响起,切进了金庸笔下的大侠世界。
——
而我那样盯着电视屏幕,光影跳跃着,我却恍惚随着歌曲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一个在苍莽雪原里独行的人影。
电视里传来歌声,“寒风萧萧飞雪飘零。”
凛冽刺骨的寒风,吹到脸上就会削掉一块皮肉,北方的冬季即使没雪,风吹时也会有雪飘零,那是树上抖下来的雪沫子。
“长路漫漫踏歌而行。”
那雪原的路通往哪里呢?我生长的地方我再熟悉不过,林海并不只是一个称呼,在贵州沧海化成的茫茫的绿色海洋,人进去很容易迷失方向,那是因为植被密集,山峦叠嶂。而林海雪原容易迷失的原因是,那里一眼就能看见远方,而远方都长成一个样子。一个人在零下四五十度极寒里面迷失,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恐惧和绝望……
“回首望星辰。”
对了,还有星星能指引方向。
“往事如烟云……”
那时候的事,到了现在,确实只是一场飘渺的故事了。
我忽然觉得失落,怨自己生得晚,遗憾自己见不到那时的谭英,我试着慢慢弯腰,双手捂住脸,深深吸气,可那种失落徘徊不散。
电视的光线依然跳动,从指缝漏进眼睛里,我感觉到了冷,仿佛凛冽寒风袭来,雪原上的脚印一步步延伸到了我的脚下,我有种想要跟上的冲动。
很久很久,我放下手,发现腿上多了一块巧克力。
巧克力下面,放了一张折起来的纸条,就像读书时候曾看见过同学们互相传递的、但我从来没收到那样的纸条。
他在我身边平静地坐着,正看电视。
我剥开巧克力塞进嘴里,小心翼翼又万分期待地展开生命中第一条悄悄话。
上面他那潇洒霸气的字迹写着一句话——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
我茫然一瞬,散漫流着的血液慢慢注入心脏,忍不住就笑了。
他在回复今天我提出的困惑。
我跟他提起,爱好像并不是完美美好没有杂质的。
我见识少,去百度百科。
岛上信号还是很好的,我很快搜到了。
那句话出自《圣经》——“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永不止息。”
我对“爱”的困惑被解答。
可转头我又对他产生了困惑。
他是个不迷信的人,他既没有宗教信仰,也不信鬼神,车开在路上副驾忽然多个东西他都会认为是海市蜃楼,之前他跟我说过几次佛教的思想,我以为他偏信佛教,现在他又说出基督教的圣经。
我凑近他,趴在他耳边,轻声问:“哥,你怎么连《圣经》也看啊?”
夕阳慢慢入侵戏堂,吃饭的时间了,老人们慢慢散了,一个个离开,像虚影。
电视还在继续播放着,那旧戏堂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他侧头看我,蛋黄色的阳光落在他的肩上、高高的鼻骨上、剃得野性的青茬儿上,他帅得让我透不过气。
“我挑喜欢的东西信,不管出处。”他慢条斯理又理所当然地说。
我忽然想起来,韩竞没受过规训。
他没把自己局限在一种信仰、一条多数人趟过的人生路上,他只管自己活得喜欢、自在,那是他的信仰——他在信仰自己。
——
岛上几天,叶满一直跟孟芳兰老人在一起,说谭英。
风不那么大的时候,天就暖了,他推着老人在岛上散步,到东边没有人居住,但牛羊遍地的荒草地上走走。
海洋的颜色是如此透彻的蓝,如此宽广博大,透明的风路过他的耳边,就像小时候他独自去世界上最小的海洋旅行时那样。
他坐在地上,认真听着故事。
那些谭英曾讲述给老人的经历,老人再讲给他听。
从祖国最北,到南方岛屿,她认识的朋友、经过的事、受过的伤。
那就像一本精彩绝伦的书,吸引着叶满一直听,沉迷其中。
晚上回到民宿,他就用笔记写下来,一字一句,认认真真。
韩竞从浴室出来,把他从笔记本里捞出来,一口咬在他脖子上,疼,但对于叶满来说是一种享受。
叶满手上还握着笔,被按在床上,还没反应过来就投入了韩竞的绝对掌控里。
他很喜欢韩竞这样强制对待他,就好像自己被他特别需求了。
一个小时后,他趴在韩竞身上急喘,生理性喜欢的悸动还在,身上央求来的几个掐痕和咬痕也好舒服,他忍不住在韩竞结实的胸口亲亲。
房间里关着灯,外面星光璀璨,海风很大,温度也降了。
韩竞把被子罩在两人身上,搂着他侧躺在床上,慵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