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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镜小说www.mjtxt.com提供的《你才有猫病》60-70(第14/15页)
幸运,可是当镜头转向救助人,那又是另一段被忽视的苦难。]
新的面孔接连出现。
一位神情憔悴的女士低声说:“我今年58岁,基地救助了三百只流浪动物。高血压,耳石症,一身的病……有时候真想就这样死了算了,可我不敢死,我死了就没人照顾它们了。”
另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苦笑着,“我今年65岁,从38岁就开始做救助。前夫跟我离婚,父母把我赶出家门。现在这几百只猫狗马上要断粮了,不知道这是不是它们的最后一个冬天。”
[公众对流浪动物救助存在很多误解。实际上大部分都是个人独立支撑的小院,救助人用自己微薄的收入勉强养活它们。其中少数长得好看、性格亲人的幸运儿或许能被领养,但剩下那些年老、残疾、怕生的,恐怕一辈子都只能留在这里,和救助人相依为命。]
苏澄看着画面中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心里泛起阵阵酸楚。
这些救助人里,不乏她过去有所耳闻的。
她们中的很多人原本可以在大城市里安逸地领退休金,享受天伦之乐,却因为心里那片放不下的柔软,倾尽所有去守护那些无家可归的毛孩子。
还有些救助人自己一身的病痛,却总是不舍得去看医生,总觉得自己再撑一撑,从牙缝里省一点,那些毛孩子就能多吃上一顿饱饭。
指甲掐进掌心的软肉。
苏澄使劲眨了眨眼,不让已经涌上来的泪水滑落。
她知道自己没有她们那样无私的大爱。
她一直在寻找更可持续的路,既能真正帮到流浪动物,又不让救助人活得这么艰难。
她原以为借着短视频的热度,通过周边店铺和小程序的运营,这条路已经走得稳当了,不仅能救助眼前的生命,更能把“领养代替购买”的理念传递出去。
可因为她的“成功”,反而引来了这场毁灭性的风暴。
“我今年32岁,做救助已经十二年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苏澄愣了一下,竟然是温蒂。
“治疗一只骨折的小猫要五千块,五十只猫一个月的口粮要一千块。救助站的前十年几乎都在往里贴钱,最难的时候,我把亲戚朋友都借了个遍,现在都抬不起头见人。医院那边的治疗费已经欠了好几年,一直没还上。”
“可每次看到那些被扔在救助站门口的小生命,我能怎么办?牙咬碎了往肚子里咽,还是得救啊。”温蒂的目光缓缓扫过镜头,像在看着每一个可能看见这段影像的人,“但你知道吗?命,是得用钱买的。”
“用流量赚钱不可耻,如果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这些毛孩子就只能等死。”温蒂直视镜头,语气坚定,“我们赚的每一分钱都实实在在花在了毛孩子身上,清清楚楚,有账可查。凭凭什么做救助的人就配吃糠咽菜,凭什么我们就得牺牲掉自己的生活?我巴不得所有做救助的人都能赚大钱。”
视频的最后一幕,定格在纯粹的黑底与醒目的白字上:
[关注动物救助,并非歌颂苦难。善良的人,理应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苏澄怔怔地看着屏幕。
她知道江牧舟的拍摄水准,可完全没料到,他会特意用这样一部聚焦救助人真实处境的纪录片,来回应那些铺天盖地的负面舆论。
片子里出现的救助人,分布在天南地北,可从拍摄手法到镜头语言,都带着鲜明的个人风格,分明是出自他本人之手。
但从今天早上她被营销号围攻到现在,才过去短短半天时间,他根本不可能在这点时间里拍摄并制作完成这么多素材。
思绪纷乱之际,原本暗下的画面再次亮了起来。
音响里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轻柔而清晰。
雪白的墙壁上,此刻正缓缓浮现出一个身影——
是十八岁的苏澄。
第70章
与先前那段纪录片不同,这段画面有些模糊,像是用老式相机拍摄的。
闷雷声隆隆地响着,一阵叠一阵,愈渐清晰。
“啪嚓”一声,听着像是某种玻璃制品摔碎的声响,但很快就混进了纷杂的雨声里,分辨不清了。
天台上,短发女孩的校服外套已经完全湿透,紧紧贴在身上。
她扶住微微摇晃的木梯,踮起脚,小心翼翼地从水塔与墙壁的缝隙间拎出一只小猫。浅橘与深灰的斑块,像
是随意泼洒的颜料,不规则地分布在湿漉漉的白毛上。
她一手护住小猫,另一手紧抓梯子,一步步往下退。
雨水的浸润下,木梯湿滑。
就在她还差两格就能踩到地面时,脚底突然打滑,整个人重重摔在积水的地面上。
镜头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女孩的校裤上洇开一片水渍,她却顾不上自己,急忙把怀里的小猫拢进校服外套的前襟,为它隔开冰冷的雨水。
“值得吗?”
低哑的男声从镜头后方响起,带着刻意维持的平静,却又难掩自嘲,“有些生命从出生起,就是不配被爱的。”
女孩应声回头,用力眯了眯眼睛。
“没有什么生命是注定不被爱的。”她的声音清亮,穿透雨声,“它只是还没遇到那个,愿意为它停下来的人。”
她将小猫往怀里拢了拢,雨水顺着发梢滑落。
湿漉漉的眼眸像被雨水洗涤过的星星,在这个压抑得令人窒息的雨夜里,柔和而坚定地闪耀着。
“如果没有人爱它,那我愿意成为第一个。”
苏澄盯着投影画面,整个人呆立在原地。
没有炫技的镜头语言,没有复杂的转场特效,整个视频只用了最朴素的记录方式缓缓叙述,却在她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先是一停,随即又失控般剧烈跳动起来。
那个雨夜,当她踮着脚攀上摇晃的木梯,伸手去够缝隙里的小猫时,手忙脚乱中不小心碰掉了厚厚的框架眼镜。
她现在才恍然记起,当时确实有人和她搭过话,但高度近视的她眼前一片模糊,只能勉强看到一个人影轮廓,根本无从分辨那是谁。
她怎么会想到,那个被她遗忘在雨夜中的身影,竟然就是江牧舟。
视频画面继续流转,一张张照片像被微风轻轻翻过的相册,接连映入眼帘。
第一张照片,是被钓竿缓缓提起的奶牛猫。
——四年前,她跪在通风井边,举着那根缠满布条的简陋钓竿,整整两个小时,终于把那只困在井底的奶牛猫救了上来。
那是她加入小流浪社团后参与的第一场救助。
紧接着,是被网兜捞起的小橘猫。
——三年前,在临海大学的镜湖边,她从冰凉的湖水里捞起这只失足坠湖的小橘猫。它浑身湿透,毛发紧贴在瘦弱的身体上,嶙峋的骨架清晰可见,轻得让人心疼。
还有后来陆续遇到的霸天虎、花卷、方脑壳、复制粘贴……
它们的身影一一闪过,每一只都曾狼狈不堪,每一只都曾颠沛流离,在温饱线上挣扎。
苏澄眼底微热,明亮的眸子蒙上一层湿润的水光。
画面渐次清晰,时间线不断拉近。
被她亲手救下的小生命们,接二连三地出现在她眼前,就像有一双温柔的双手,把岁月里所有散落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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