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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镜小说www.mjtxt.com提供的《全家穿北宋开道观日常》7、师卦·中上卦(第2/2页)
,“师兄为何不让他出来,莫非是怕我见到你们秋后算账?”
既空语滞了一下后,温柔地眯了眯眸,晒然一笑,“师父也是为你好。”
容宴没有接话,其中弯弯绕绕,他与她心知肚明,倒是既心有些担心,“师姐,师父不去考道官,那我们观拿不到补贴,是不是快完蛋了?”
容宴:……
“师父呢?”
既空摇头,“昨天回来过一趟,让我们一定不要和你说,然后就跑了,你我都了解他的性子,自是怕你唠叨。”
容宴:……
“什么时候回来?”
既空看了一眼她的脸色,似是觉得她没有动怒,这才回道:“来年的阳春三月。也不全然是逃,他说莆田县还有他未结的俗务,若是结了,能拿回一百两。”
容宴顿时语塞,道观当真穷成这个地步了?
莆田县的俗务她是知晓的,是师父二十年前的俗事了,二十年前的苟乡,可是纨绔子弟,花天酒地那是挥金如土。
十年前那会还信誓旦旦的说:“借出去的救命钱,怎好问人拿回?”
既空似乎也觉有些汗颜,微微偏过头去,没有接话。
毕竟他身为大师兄,没能替师父分担,也属实有些难为情。
“既然师父把道观给了你,我也觉得不好瞒你了。鹤柏观这些年来,倒欠了不少外债,前几年开山赈灾的派米粮都是借的,现在还欠谷子三千担,银钱三千两。”
容宴:!!!
“师兄,我觉得这事,其实你可以一直瞒下去的。”
既空:……
苟乡道人虽是个抠抠搜搜的人,但是骨子里十分良善,这么多年下来,可算是家财散尽。容宴来到道观的那一年,他们的日子早就不好过了。
既空:“师妹,你放心,这钱我会想办法还上的。”
既心抬头看了看既空又笑着看容宴,“师姐,你是不知道,师兄下山去给人做面相的时候,老多娘子围着他转了,下去一趟便能赚个几十两。你真的不用担心,我们还能吃得饱饱的。”
“胡说什么呢!”既空赶紧捂着既心的嘴巴,脸色微微有些赫然。
容宴故意目光上下打量既空,揶揄道:“唔,师兄这副皮囊确实生得好。”
她话音刚落,却见既空耳朵都红了,容宴这才笑笑转移话题,后来二人又聊了会,才得知师姐既颜去了苗疆,至于为何去的,既空似是也不得而知。
如今偌大的道观里,只有既空和既心守着。
末了,她拍了拍桌上的行囊。
“这里头是侯府回的归宁礼,我看了下都是些用不着的东西,当成银钱了,共五百两。师兄就拿去修葺一下道观里头的七七八八吧,若不够,我日后再想法子。”
一个道观,连三清石像都有些缺了,更别说门、桌、蒲团等等,没一个好的。
容宴都不好意思说出来,他们还是修道之人,见过穷的,没见这般穷的道观。
“你如今也是侯府的夫人了,去当铺做这事,以后是要被人诟病的。”
容宴倒有些不以为意,“嘴长他人身上,道法自然,何必在意他人看法?”
既空面上一愣,容宴叹了一口气正色道:“师兄,鹤柏观,就关了罢。”
既空神情惊讶,他猛然站直了身躯,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你、你当真如此想?”
十年,整整相依为命的家,她说关就关了。
见容宴笃定点头,他的面容变得有些苦涩,“可是因为你如今的身份?”
容宴摇头。
“因为银钱的事?”
他知道,她向来不想管事,能躺着绝不站着。如今师父将一观之事全扔到她头上,许是觉得压力太大了。
“也是,今时不同往日,你也非昨日的你,我也非昨日的我。改变就是常态,我知道了。”
既心这会红着眼睛说:“不会的,师兄,师姐一定不是要关道观,我信她!”
容宴倒是轻轻笑了,“师兄呀,你我认识这么多年,你还不如既心了解我。我关道观,当然是为了重开。这观里年久失修,很危险。若是砸到了香客,罪过就大了。”
既空有些怔然,心情一下大起大落,面色倒像是松了一口气。
只见他轻轻敛下眼眸,点点头,似是有些难过。
"这是晒干的二月兰,你拿些回去,日后有些咽喉肿痛可泡水喝。"
容宴垂眸看了一眼,眯眸一笑,“早春草,默默在寒春开放的野花,倒是符合我现下身份。”
既空似乎想说什么,终又咽了回去。
送别了容宴后,见她茕茕孑立行走在山间石梯,云雾缭绕的山腰似是要吞没了她一样,显得她的身形更小了,既心皱了皱眉头,红着眼眶问一旁的既空,“大师兄,为什么不能告诉师姐,师父的事情?”
既空目光坦然,一直看着容宴的身影,即便她早已隐没在云雾里,他依旧没有收回目光,只收回了笑容,淡淡地道:“世间有很多无解的事情,你现在不能理解,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你只要记住师兄和你说的话就行,遵守我和你身为男子的承诺。”
小既心抿了抿唇,郑重地点点头,手里抱着的行囊更紧了。
“可是师兄,你这么心疼师姐,为什么也要瞒着她呀?”
既空有些恍惚,久久才似是自言自语回道:“万事不由人。”
既心这会早就挂心行囊里的大橘,无心在他身上了。
“好多大橘呀,我从未见过这般大的橘子!!”
还是小儿心性的既心当即开心地掏出一只,剥了开来。
既空闻着冷冽空气中飘散的一股橘香,另外还有一股淡淡的女子馨香,他沉下眉目,遥望一眼山间路,“既心,大橘和银两,你要哪一样?”
“师兄问什么傻话,我自是都要的。”
既空眯着眼睛,弯了弯唇,摸了摸既心的头顶。
容宴一行人回到侯府的时候,已是月朗星稀,一进侯府,让容宴没想到,候着她的竟是容姝。
她看着跪了一地的女使,再看看院内坐在亭内趾高气昂的容姝,她浅浅来了一句,“我还以为是我走错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