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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镜小说www.mjtxt.com提供的《青宫十一年》40-50(第7/14页)
是她下的,东宫此刻是该有些动静。
十五心底突的一跳,竟不禁有些紧张,他这还是头一次单独接太子的命令。克制着心底的激动,行礼领命退下.
兰怀恩并未在宫内浪费太多时间。象征性在司礼监搜寻一圈后,随意抓了成安的手下,“问”出成安不在宫内,便叫程泰带着人先去宫外搜人了。
计维贤看他行事看似荒唐,却像是早有预谋,一时竟有些犹豫不定。
以前类似的事兰怀恩并没少干。计维贤知道皇帝那里他一向有话说,只问了一句:“敢问督公,东宫何时下的令旨?”
他仅平平淡淡这一句,却犀利得很。纵是到了皇帝那里回禀,他这句也照样敢原话说。
简单几个字顿时已将东宫和东厂绑在了一起,令人不由得便要多想。更不必说皇帝对此更为忌讳。
兰怀恩歪头看他,颇为疑惑:“太子听闻成安失踪,心系陛下安危,已遣人去叫了邱淙,计秉笔虽说今晚不当值,也不该全然不知?”
计维贤面色一凝。
兰怀恩刻意瞒了他,现在颠倒黑白倒是他的失责了。思及成安,太子与兰怀恩现在都盯着他,很难说两人之间是否达成了什么协议。但他没有证据。
眼看兰怀恩已叫人牵了马,那架势令他心底登时一激。这目的是很明确了,他惊住,纵他在御前侍候数十年,自认为可游刃有余,一时却仍对他难以置信。
——他当真敢直接对上信王么。
若失手,便相当于同皇帝对着干了。兰怀恩堂堂东厂厂公,究竟图什么?
兰怀恩却不理会他的心绪,翻身上马——于宫禁中特赦可纵马者可不多,从前的韩豫算一个,再就是现在的兰怀恩,连邱淙也不敢太过放肆。
夜色里和暖了几天的春风,忽然凌厉起来,扯得计维贤双鬓生疼。他后退一步,压下心底的惴惴不安,正要原路回去,身后忽然出现两个太监。
他认出来是兰怀恩身边的人,脸色当即一沉,冷声问:“怎么,咱家可不是犯人,还想抓我不成?”
兰怀恩最近可是愈发嚣张了。
一人面无表情地回道:“ 公公恕罪。督公交代了,成太监失踪与您有关,在人找到之前,您安分些对谁都好。还请公公回房歇息。”
计维贤皱眉,冷哼一声,终还是甩袖离去.
兰怀恩出宫后已过了宵禁时分。不过东厂的人行事一向嚣张,又有太子令旨在前,巡捕略问了几句,未多阻挡便放行了。
京中东厂的人不少,仍是简单问了各处暗守的太监,一声不发地向信王府方向进发。
他已预备好找借口进王府时,忽然就出了意外。
“督公,那条巷子里闪过去一个黑影!您看是不是那名潜逃的太监?”
忽然叫起来的是兵马司巡捕的捕头,他眼尖,一瞧见有异常,先急声喊道。
兰怀恩略略眯眼,当即派人过去。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那人并不是成安。
一转身,那捕头也没了身影。
调虎离山!
他眸子一冷,正要问程泰,远处已有番子前来禀报:“督公,邱大人已经动身。但宫中有旨,命督公即刻回宫! ”
兰怀恩执剑的手一紧,目光晦暗不明地看着他。半晌迈步上前,淡淡道:“知晓了。马借我一用。”
番子应声下马,身形未定,眼前已是寒光一闪。他下意识要还手,却不料腹背受敌,一剑当胸穿过,至死不曾明白如何丢的性命。
程泰才来,看到这一幕变了脸色。见他下马,迎上去问:“督公……”
兰怀恩眸中冷光未散,从怀中掏出巾帕随意一拭刃上血迹。
“信王府守好了?”
“是。但府内此刻似乎并没有什么动静……督公,我们要冲进去吗?”
“不必。成安或许已经不在信王府了。但他身受重伤,又是宵禁时分离开的,应当跑不远,四处仔细搜查就是。”他将剑收回鞘中,脸色在疏淡月色下愈显清寒。
这么严密的消息,究竟是怎么走漏的呢。
程泰心下倒是先松了口气,应了声是,却又听他道:“信王府这边先不松懈,成安只要没死,哪都可能去。”
“那督公,如果他死了呢……”
“既然求到信王府了,不到万不得已,信王不会让他有事。先搜着罢,务必在锦衣卫赶到之前找到他。”
皇帝要他现在回去,真要现在回去,前功尽弃不说,他自己身家性命都难保。
哦,对了,他的太子殿下可还等着呢,总不能空着手回去。
头一次上她的船,好歹得有点诚意。
他轻轻笑了笑,低头看自己的影子,虚虚一团,心道还是得点个灯才清晰。
然而兰怀恩不知道,晏朝此时正在乾清宫,面前是睡眼惺忪的皇帝。
第46章 空翠疏风(六) “计维贤欺君,斩。”……
寝殿中安安静静, 宫人依次点亮灯烛,垂首躬身,一声不发地退出去。隔着帷幔帘子, 晏朝站着, 邱淙跪着。
皇帝正欲扶着太监的手站起来,想了想又坐下, 虚虚盯了一会儿脚下氍毹上的花纹,头脑逐渐清醒, 然而心底涌起的烦躁半点没少。遂沉沉咳了一声, 问邱淙:“兰怀恩回来了么?”
邱淙答:“回陛下,督公此时应当已在回宫路上了。”
派出去的人一直没有回信,他也只能先作此估测。从头至尾, 邱淙几乎全然不知情,皇帝方才斥责过他。
不过显而易见, 皇帝对兰怀恩自作主张还是颇为不满的。
皇帝揉了揉额角,皱着眉开口:“一个太监而已, 也值得这么大动干戈。大晚上的,宫规森严, 他还真能越过重重侍卫逃出宫去?”
话音才落,计维贤弓着腰, 面上蕴着万般愧责的神情,战战兢兢地进来,跪地道:“陛下恕罪,是奴婢管教无方……”
晏朝眸色一深, 注意着帘内皇帝的动静,影影绰绰,仿佛无意间与他目光一碰, 她镇定自若将眼睫垂下。
皇帝并不开口,俨然已是在等他解释。
“成安今晚说家中叔父病重,求奴婢允他回家一趟。当时天还没黑,他说会在宫门下钥之前赶回来,谁料想一直到现在也没回来……知晓此事者不少,但督公不肯听奴婢解释,执意要大肆搜查,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要出宫去搜……”
至最后已声如蚊讷。计维贤到底没有说出来信王二字,可见还是有防备的。
殿中静了静,皇帝的呼吸声显得有些粗重,一下一下牵动着几人的心,紧张到连心跳似乎也清晰可闻了。
晏朝看了眼邱淙,他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斟酌片刻,对着皇帝平平淡淡说了一句:“ 父皇,儿臣月初遇刺一事,厂督被指认有主使之嫌,眼下典簿招认太监成安牵涉其中,厂督欲证清白,故而太过急躁。”
计维贤听得一愣,满腹不解脱口欲出,猛地抬头看到皇帝,后脊一凉,到底是忍着没有冲动,僵硬地跪下去。然而心底愈发动摇,成安被招供了?他为何一点消息也没收到?
太子忽然提及此事,皇帝心下竟愈发烦躁。月初,至今将近半个月,拖拖拉拉一直都没有查清楚,突然又说是宫里头,御前的人主使。他心间哽着一股无名怒火,看向晏朝的目光也就不善起来。
“兰怀恩是太过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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