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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镜小说www.mjtxt.com提供的《青宫十一年》50-60(第5/17页)
太监前去跟着,然后才转身。宁妃也一同告退,临走前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晏朝。
晏朝已行完礼,兀自立着。
“太子有事?”
皇帝是对着她说的,然而目光却看向兰怀恩。兰怀恩弓腰叠手上前一步,抢先回道:“臣听陛下提及立太子妃,想着若要下旨必得太子殿下在场,是以擅自做主先请了殿下前来……”
“多事。”
皇帝皱着眉吐出两个字,却并未怪罪,旋即又吩咐车轿先撤了。
“太子陪朕走走罢,兰怀恩跟着即可。”
两人应了是。
兰怀恩转身接过太监的宫灯,正欲上前一步,却被晏朝拦住:“我来。”
皇帝侧目看了看自请掌灯的她,沉默着未再多说什么。兰怀恩倒有些意外,递灯时无意间触到她的手,冰凉冰凉的。
其实宫道两侧亦有明灯,一路行来并不觉得黑暗。
她微微垂着头,随着皇帝的步子往前走,并不主动开口。
“前几日,朕收到肃王的一封家书,信使不远万里送至京城,朕瞧着字里行间情真意切。他自幼寡言,信中零零散散几千字关切至微。将京城里他所知道的兄弟姊妹皆问候了个遍,提及你,恰好还问了句东宫是否已成家室。肃王成亲早,现在膝下儿子都五岁了,只可惜朕还没见过。”
皇帝笑一笑,目光在她身上停了至少有一弹指时间,瞧她也只是低头沉默。
肃王讳安,乃皇帝第三子,同叛王晏平是一母所生,然而两人性情却截然相反。皇帝当年更喜豪放不羁的晏平,冷落了沉默寡言的晏安。自晏平叛乱被诛后,晏安亦受到牵连,匆匆封了王逐到边远封地去了。
晏朝揣着明白装糊涂:“一别数年,难得三哥一直挂念。”
晏安是至情至性之人,晏朝对他的印象,仍停在六七年前。彼时晏安已失圣心,仍不忘救自己身边的人脱离苦海,宫人尽数都安排好了去处,才安心出京。
然而在皇帝心中他是什么样的人,晏朝并不敢断定。
皇帝默了默,看着她执灯稳得很,脸上神色并无波动。
他蹙眉,索性挑明:“自今年始,朝中时不时有人上奏,提及东宫及龄当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句话你又不是没听过,可都当了耳旁风?你身边倒清清静静,那些奏章从内阁手里过一遍,经司礼监又到朕这里,压都压不住。原本仅是家事而已,闹出来朕都觉得脸烧得慌。”
她一哑:“儿臣……”
“上回灵签一事传出去,那些不堪入耳的传言,朕不信你没听过。”皇帝猛地停住步子,晏朝有些猝不及防,幸而还是稳住了。
她不由得垂首后退一步,又听皇帝道:“果真要让全天下议论你堂堂东宫不能人道、有龙阳之好?朕丢不起这个人,大齐更丢不起这个人。”
皇帝步步逼近:“你再不说话,朕会严刑拷打沈微。朕倒要看看,他整天同太子在一起,都做了些什么。”
晏朝一惊,头皮顿时涌上来一股尖锐的酥麻感,猛地抬头,皇帝素有威势的脸上略带不耐。
她心底只有一个念头,沈微绝不能被牵扯进来。可她也清楚,此刻她若极力维护沈微,更引起皇帝的疑心。
“父皇息怒,儿臣平时一个人清心寡欲惯了,儿臣……”她生生将那句“与沈少詹无关”又咽回去,慌忙扯起来另一件事,“此次采选乃是为天子甄选妃嫔,儿臣掺和进去不妥……”
“前段时间大选没开始时,朕问你,你也还是不愿意。再者,太子妃是否从采选淑女中择选并不重要。朕与宁妃已为你择了一位……”
“陛下!”兰怀恩忽然插口进来。皇帝原本心情便不佳,话被打断,沉着脸去看兰怀恩。
兰怀恩躬身,低声道:“陛下,太子殿下她欺君!”
第54章 云色绵绵(八) “东宫纳妾、权宜之计……
晏朝呼吸一窒, 目光死死钉在他身上,冷冽的杀意一闪而过。可她对面即是兰怀恩,眼下无论做什么, 后果都不堪设想。
她甚至那一瞬间, 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要先下手为强。立即开口,将他欺君一事捅出来。然后在皇帝没反应过来时, 以兰怀恩有意行刺为由制住他。又或者,有什么法子能将他一击毙命——
话已提到了嗓子眼。
这时候兰怀恩忽然道:“太子殿下方才说清心寡欲, 这话不实, 是欺君呀!启禀陛下,太子其实对宫中一个宫女有意,臣看见他们暧昧好几次了, 殿下他大约是碍着面子,才没敢让您知道。”
他心虚地避开她杀气腾腾的眼神, 心下暗捏了一把汗。
晏朝尚未缓过神来,听他如此说, 一时仍怔愣着。
皇帝微诧,皱眉看了眼同样懵然的太子, 问兰怀恩:“你说,是谁?”
“陛下见过的, 昭阳宫服侍长乐郡王的宫人,名唤疏萤。郡王出门时常带着她,所以才有机会出入文华殿和东宫。宫人们私底下都在传,太子殿下与那宫人交谈甚欢。”
兰怀恩面不改色, 再感觉到晏朝幽幽目光时已是理直气壮,唇边浮上一抹轻悄。
晏朝额角猛然一跳,脸色略沉下几分。
皇帝见她此刻垂首, 以为确有其事,当即不悦道:“此事可当真?你东宫规矩一向严得很,怎么这回竟传出这种不堪的事来?”
晏朝忍不住分辩:“父皇明鉴,儿臣与她只是寻常叙话而已,并无他念。”
“有意无意是你自己的事,朕气的是你没点主见和决断。倘那宫人品行不堪,存心魅惑,早早处置了就是;若是你当真喜欢,就该大大方方纳进东宫。这样不明不白地拖着算什么?传出去叫人在私底下议论,堂堂太子薄情寡义敢做不敢认,皇室颜面都叫你丢尽了!”
晏朝只得躬身告罪。而皇帝这会子竟有心情管她这些琐事,便问兰怀恩:“你可知晓那宫人如何?”
“回陛下,那宫人姓徐,今年十五,您也知道她是昭阳宫的人,又是从小就进的宫,受过昭怀太子和孙娘娘的调教,且能将小郡王照看得很好,品性必然是不差的。虽不大稳重,却十分活泼伶俐。”
皇帝容色稍缓:“虽出身低些,伺候太子只作侍妾倒也够了。”
晏朝道:“父皇,流言实在是子虚乌有,今日儿臣若因此纳了徐氏,明天保不齐宫人们都生了什么心思,宫中断不可纵容此不正之风。更何况,她是大嫂精心调教的人,斐儿又格外喜爱她,儿臣怎能同斐儿一个孩子争?”
皇帝分明有些不耐:“区区一个宫人,你不愿意就不愿意,何来这么多说辞?”
兰怀恩见气氛有些僵,打着圆场道:“陛下息怒,殿下思虑的确有些道理。这件事儿原是臣的错,臣不该听信流言,让您误会了殿下。但话说回来,不都是盼着太子能成家立室、子嗣绵延嘛,陛下您的苦心,殿下怎么能不明白呢?”
皇帝略略点头,同晏朝道:“你大嫂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昭阳宫那边你不必管。朕今日亲自做这个媒,就将徐氏赐予你作侍妾。”
话已至此,晏朝见再无回寰的余地,只得应是谢恩。
她暗暗念了句“权宜之计”,不禁攥了攥拳,手心沁了汗,捏得灯杆温热黏腻。她身上也仿佛出了冷汗,夜风一吹,凉嗖嗖的。
皇帝瞧她有些呆,轻嗤一声:“瞧你那点出息。”又道:“暂时既然不愿娶太子妃,过两年也成。房里多少先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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