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魔镜小说www.mjtxt.com提供的《太子她只想登基》90-100(第10/19页)
她右臂麻凉一片。
珲台吉猛扑过来,将她掼倒在地,迅速掰过她右臂反向一折,便听见身下人极为隐忍地溢出一声闷哼,再无力反抗。
他暗自舒了口气。
钳制住她片刻后,却没听见动静。他生怕人出事,低头看了一眼,没看见她的脸,便又将她翻过身仰面朝上,才借着远处的火光,近距离瞧见那张面庞。
“啧,这么年轻,长得也俊俏,白白嫩嫩的,实在不是能打仗的人。大齐皇帝居然也忍心派你来这地方磋磨!好歹是堂堂太子,看着远不如我大草原上的勇士们强健勇猛……”
“再勇猛也是蛮夷,化外之民不知礼教!”晏朝声音略显虚弱。
一双眼微微睁开,瞧见天上的月亮已埋进暗云里,朦朦胧胧的不见清光。
珲台吉闻言,嗤笑一声:“你们所谓的这教化之地,不是也天天明里暗里你争我斗的,不见得好到哪里去。我大草原的好男儿光明磊落,用武力征服对方,你们就只会背后出阴招,搞些借刀杀人的把戏。至于那些金石典籍么……待我们蒙古勇士们打进京师,也都通通是我们的!”
话刚说完,余光瞥见她腰间露出来一截绳子,心道正好用来绑人。便一手制着她,一手探过去够那绳子。
绳子才到手,忽见眼前银光一闪。
珲台吉暗叫不好,却来不及躲。那把短刀朝他的脸戳过来,硬生生插进他右眼。
珲台吉痛叫一声,下意识松开手中的人,一手捂着流血的眼睛,一手去摸身边的弯刀。
晏朝喘着气,反扑过去,右手被他虚空乱划的刀割破了一条口子,顿时血流如注。
她顾不得止血,左手攥紧短刀,对准珲台吉的脸和脖颈胡乱捅下去。她心绪杂乱,耳边嗡鸣作响,不知道扎了多少刀,直到眼前血肉模糊才松了手。
温热的血溅了她一脸。
右臂疼得她眼前发晕,右手淌出来的血凝在掌心,黏裹住了整只手,血腥味儿冲进鼻腔,贴身里衣几乎已经湿透。
她筋疲力尽地靠在一具尸体旁。
望向交战的地方,齐军的人数明显增多——援军来了。她不知道是谁的军队,但她知道结局已定。
王卓找到晏朝时,她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他松了口气,急切地唤了她一声:“太子殿下。”
他欲上前扶她,一眼望见她那只布满鲜血的右手,顿时惊了惊,只得先简单上药包扎。然而再得知她右臂也有伤时,却是无能为力了。
晏朝抿着唇一声不发,左手却忍不住掐进掌心里,缓过神,勉力开口问他:“邵烺那边如何了?”
王卓回道:“我们派出去的人恰巧碰上了一支宣府骑兵,援军现下已经到达深井堡,邵参将那边脱离了险境,督帅也将很快收到这边的消息。”
晏朝点点头。
待包扎好,王卓扶着她站起来,她回身忘了一眼那一坨庞然大物,吩咐:“将珲台吉的头颅割下,带回去。”
“是。”
珲台吉身死的消息传开,大半本来就已经人困马乏的蒙古骑兵顿时心如死灰,或就地投降,或军心动摇,少数仍负隅顽抗者也已不堪一击。
各方战斗逐渐结束,收兵回城。
晏朝与侍卫同乘一骑,途中恰逢云开月明。
遥望远处,漆黑如墨的夜色笼罩着天地,连月色也未能晕染开周身的晦暗。她看不清楚天际,眼前只闪过几段山峦起伏的弧线,并几只伶仃树影。
右臂痛意未消,她突然冷得浑身麻木。
寒风里,晏朝闭上眼,低声念了句:“重明。”
御马的侍卫耳朵尖,听见她说了些什么,却有些不解,只先勒紧缰绳,扬声一吁,放慢速度,微微侧身问她:“殿下,您说什么?”
晏朝微微笑了:“本宫的表字,唤作重明。”——
作者有话说:心疼我朝朝
第96章 十 ……
京城这一晚没有月光, 夜色漆黑如墨。寒风剧烈撕扯着,要将人间攫进这无尽的深渊里去,发出的每一丝声响都森然可怖。
夜晚的皇宫已逐渐沉寂下来, 皇帝所居住的乾清宫亦是一片静谧。西暖阁皇帝寝宫中, 几盏纱灯明亮柔和,龙榻帷幔内躺着沉睡的天子。
兰怀恩从殿内悄然退出来, 才掀开帘子,瞧见廊下躬身立着一名陌生的太监。
他笼了笼手, 缓缓踱步至一旁, 才扬首示意那太监过来,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那太监煞白着脸,惊惶地嘶声禀道:“兰公公, 昭阳殿长乐郡王,薨了……”
兰怀恩面色一惊, 立在原地僵了僵,半晌才朝殿内望了一眼, 轻轻叹口气,不悲不喜地开口:“陛下好不容易才安睡, 不宜惊动。你先回去罢,有什么事都等明早再说。”
“公公……”
兰怀恩摆手打断他, 示意他退下,才转身离开。才走几步,忽然想起来什么,回头却已不见了那太监的踪影。
他吩咐值夜的一名随堂太监:“陛下尚在病中, 怕是禁不起这样大的打击。你去昭阳殿走一趟,帮忙照应着,也请孙娘娘节哀。”
“是。”.
昭阳殿中灯火通明, 气氛却异常沉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侍候的宫人们低着头,个个神色哀痛。
孙氏才冲着太医发过一次火,又万念俱灰地将他们遣退。声嘶力竭的嘶吼和无凭无据的猜疑并不能救回他的儿子,只是显得这母亲分外地无助可怜而已。
她不许任何人碰怀里的晏斐,企图用自己的身体去将儿子暖回来。
自从晏斐的身体开始发凉,她的心就跟着一寸一寸地坠下去,最终跌进深不见底的黑暗里。她觉得窒闷冰冷,心仿佛被剜空了,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躯壳。
她被自身止不住的痉挛颤抖惊醒,直直地盯着怀里的儿子,从喉咙里溢出来一声哽咽,那双空洞的眼竟连泪都流不出来。
再一眨眼,已是天旋地转。
似是许多年前,也是同样的情景。她守在榻前,眼睁睁看着夫君闭了眼,她惊惧着抱住他,也是如今日这般,无能为力。
她曾无数次端详儿子的容貌,怨恨昭怀太子给自己留下这么一个遗腹子,令自己终生困于旧情不得解脱;又庆幸还有一个斐儿,给予她撑下去的勇气。
然而现在他们都走了。每一回挣扎着清醒过来,她都宁可自己跟他们一同去了。
时隔多年,她以为她能走出来。但如今的丧子之痛,几乎击溃了她所有的防线。
脑中忽然一片混沌。
她不明白,太医明明说晏斐患的只是普通的风寒而已。
起初不过是偶尔几声的咳嗽,后来高热一夜连着一夜。她寸步不离地守在儿子身边,汤药一勺一勺尝过后喂给他,一连数日未曾合眼,这样悉心照顾着,却还是留不住。
眼睁睁看着病情日渐加重,眼睁睁看着老天爷夺去她和昭怀太子唯一的血脉。
她已经足够小心谨慎了。
当年因着孕中悲伤过度影响了胎儿,晏斐生来便比其他孩子体弱,易生病,也娇气些,需要更精心的照顾。她自己甚至去学了一些医术,以便能照看儿子的日常饮食。
她对儿子有着极大的期望。
最初只是盼着斐儿能健康长大就好,后来她又不甘心斐儿埋没在宗室子弟中,便为儿子择了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