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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镜小说www.mjtxt.com提供的《太子她只想登基》90-100(第15/19页)
朝头一次见皇帝落泪。知他是为晏斐,自己不免也想起来那天真烂漫的小孩子,脆弱到连一场风寒也受不住,终归有些动容。
眼前的皇帝没了声音。当一抹殷红刺进眼帘时,晏朝才意识到不对劲,心头猛然一凛,转身扬声道:“兰怀恩,传太医!”
帘外急急应了一声。
她转过头,见皇帝头极不自然地垂着,什么动静也没有,大约是已晕厥过去了。她未加思索上前几步,伸手时忽然犯了难,踌躇一瞬,先勉强用左手扶着皇帝靠在软枕上,又拿帕子替他拭去唇角的血迹。
收回手时,皇帝却突然虚弱出声:“怎么就不问朕,为何没废了你?”
晏朝似是没想到他还醒着,怔了一怔,摇首轻道:“儿臣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您现在废不了我,以后也废不了。”
皇帝顿时心头一堵,眼前晕了晕,这回彻底昏了过去。
太医院的人来了大半,听闻皇帝的病情后轻车熟路地诊脉、施针、开药,宫人们也有条不紊地按着吩咐服侍。足见这种状况之前已出现多次。
兰怀恩趁着空当儿,低声同晏朝讲:“眼下的药都同之前的大差不差。”
皇帝身边有两名太医在照看着,其余众人聚集在外头,闲下来时便有意无意地望向晏朝,却又不敢轻易议论,只得面面相觑:皇帝显然大限将至,接下来呢,又该如何是好?
晏朝端然立着,时不时问上太医一句,脸上仍是如常神色,实在冷漠却也无可挑剔。
待皇帝转醒,众人皆暂且松了口气。皇帝呼吸平稳,睁眼望了望殿内,又合上眼,哑声开口:“晏朝。”
他直唤名字。
晏朝挑眉,敛身垂首:“在。”
“笞杖五十,罪名你自己清楚,”皇帝疲惫得很,翻了个身又撂下一句,“兰怀恩亲自行刑。”
跪在后头的冯京墨闻言,霍然直起身子欲为晏朝求情。她身上的伤皇帝不知晓,他可是一清二楚的。
还未开口,忽被身旁的一名太医拉住,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将他的头狠狠按下,一记凌厉的眼神射过去,勒令他闭了嘴。
太医们尚未从暖阁退出去,已听见外头遥遥传来尖锐一声:“笞——”听得他们不由自主地胆战心惊。
御前的消息总是散得格外快一些,那一声幸灾乐祸的刑令传到朝臣们耳中时,他们还聚在宫外尚未离去。
对此自然是议论纷纷:暂且抛去旁的不说,这东厂和东宫之间的深仇大恨,怕是此生难消。兰怀恩也不怕太子当真登位后报复?
然而紧接着,是太子身边的宦侍出来,传的竟是东宫令旨:明日皇太子御文华殿视事,各司有事,奏请施行。
众人心下凛然,太子已见过皇帝,地位并没有什么变化。况且,方才失言的那名官员被锦衣卫带走后,至今尚无下落呢——
作者有话说:众臣子(吃瓜看戏):东宫东厂水火不容,必定争得你死我活
朝兰(从被窝钻出头):啊对对对
第99章 青 ……
太子回宫的消息早就传开, 而后太子与兰怀恩的正面交锋也已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宫中纵使规矩严苛,也阻挡不住私下议论纷纭。
东宫内仍是静穆如常。
梁禄掌管东宫内务一向措置有方,之前已恩威并施敲打过众人, 是以如今宫内秩序井然。
此刻, 他正立在宫门口,翘首以盼鹤驾归来。
因宁妃驾临东宫, 是以梁禄并未跟随宫人前去迎接太子,他将一切安排妥当, 便留在了前殿。心下却又实在焦急忧虑, 索性寻了借口,暂且退出来。
冬晨的寒意在日光中一点点消融开来,皇城悄无声息地渡上一层稀薄清冷的光亮。
遥遥望去, 宫阙林立,朱墙重重, 庑殿顶梢螭吻相对,风霜里屹然不动。
熟悉的煖轿自拐角处忽现, 梁禄精神一振,抖抖僵硬的肩, 连忙抬脚迎上去,恰见轿子停下。
他尚未来得及说上话, 一名内侍先疾步上前低声禀了什么。
“不见,今天谁也不见。有事明天文华殿上再议。”隔着轿子,太子的声音依旧清淡沉稳。
内侍应声退下。
正欲起轿时,晏朝忽然掀了帘子, 正巧瞧见梁禄。
梁禄同她目光一碰,脚下蓦地坠铅般定住,鼻尖不由自主地泛起酸来, 反应过来时才慌忙垂首禀了句:“殿下,宁妃娘娘驾临东宫。”
晏朝温和点一点头:“先回宫罢。”
一入东宫,仿佛满身的风尘有了落处,顿时安下心来。
落轿入殿,宁妃迎上来,替她解了身上大氅,凝神仔细打量她,却并未发现受过刑的痕迹,狐疑的同时倒先松了口气。于是将手炉塞给她。
晏朝接过,复向她微微欠身:“给娘娘请安。原是打算回来后去永宁宫拜见娘娘的,却不想您冒着寒风先过来了。”
“朝儿同我,原不必这样客气的。”
可话说出口,便是已经有些疏远了。宁妃顿觉怅然若失,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她怔怔地沉默下来,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此次东宫事发突然,到底牵连到了娘娘。陛下可有为难您?”晏朝没想那么多,她望一眼窗边的斑驳光影,出声打破平静。
宁妃摇头,轻轻一哂:“陛下缠绵病榻自顾不暇,哪里能为难得了旁人。”
她绝口不提皇帝怒不可遏时掴在她脸上的耳光,至今回想起来脸上仍旧火辣辣地烧,心惊肉跳的。
“兰公公奉旨去查,审了几名从前服侍过温惠皇后的宫人,便没有再动永宁宫。倒是你宫里的梁禄,被押进了东厂诏狱……”她目光向外移,微微蹙一蹙眉,“我问过他,说兰公公没用刑,只问了话。”
见晏朝不语,宁妃默默垂了垂眼,又问起她在边关的事。提到她的伤,因毕竟牵挂多日,本欲细细追问伤情,晏朝却寥寥几句囫囵搪塞了过去。
宁妃低叹一声,忧心忡忡地望着她:“孙氏揭发你身份一事实在太过突然,京城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听说那帮大臣天天上书要求易储,连储君人选都推举了好几个。陛下虽未下旨,但对你的态度却也非常坚决。眼下局势于你十分不利……朝儿,你心中可有打算?”
“陛下不是还病重么。”晏朝对着乾清宫方向扬一扬下颌,眼底浸着一丝寒意,口吻轻淡,“局势尚未完全失控,娘娘且放宽心罢。”
宁妃明白她的意思,也在意料之中,只是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思绪游离之际,忽忆起一些旧事,扰得她心神惶然。
抬头恰对上晏朝那双凛若冰霜的眼,袖中右手猛地一颤,似被千钧之物压着,重重搁在腿上,竟动弹不得.
待宁妃离去,一直在外等候的池荣才随梁禄进了殿,向晏朝行过礼,即开口复命:“殿下吩咐奴婢办的,都妥了。果然如殿下所料,陛下的密旨并非是由宫内宦官携带出京的,所以兰厂督并不知晓此事。至于到底是谁,暂且打探不出来。奴婢去寻了锦衣卫王卓大人,将殿下的命令传达给他了。”
皇帝当时提起召肃王回京,她便刻意留过心。密旨若是由宫人或官员带出去,必然会经兰怀恩之手,他绝不会束手旁观。
兰怀恩是皇帝近侍,日常起居都是他伺候,眼下这道密旨他却一无所知,很显然是皇帝对他起了疑心,才特地避过他,将此重任交由他人。
至于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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