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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镜小说www.mjtxt.com提供的《驯养玫瑰》65-70(第9/21页)
的脸。她挺括的铅灰色衬衣被洇湿,碎发凌乱地沾在颈部,车厢里响起咯咯的咬牙声和破碎压抑的呻口今。
“叩叩。”
车窗玻璃上忽然传来敲击声,很轻很礼貌。
裴挽棠不用思考就知道来人是谁,她喉咙里的声音卡顿半刻,睁开眼睛看向窗外——
果然是何序弯腰在那里。
裴挽棠潮湿发散的双眼有隐晦秋阳悄然注入,黑湖一样的瞳孔映出少见的光,快得就是一瞬间的事,她抓了一把膝头的裤子,隐藏起一切不适和惊喜,推门下车。
两人相对而立,有片刻静默。
何序稍稍抬头,平直目光望着裴挽棠:“你找到这里是后悔了,要抓我回去?”
心死的人说话做事无所畏惧。
无所畏惧的人不知道自己手里的刀有多锋利,随手一挥就把裴挽棠身体里没有完全调动起来的惊喜连根斩断了。
裴挽棠身侧的双手握住,冷汗顺着滚动的颈部滑落,没入衣领:“不是。”
何序:“那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来了?”
裴挽棠:“……”
秋风吹开笼罩在头顶的枝叶,秋阳毫无征兆洒落在对面那个人身上。
裴挽棠呼吸定格着,从她平静得近乎淡漠的眼睛里看到了苍白的自己——冷汗之外依旧一身寰泰裴总的气质,冷汗之下不见分毫高高在上的气魄:“如果我一定要来呢?”
何序望着裴挽棠,手里晃动的垃圾袋摩擦着裤腿;裴挽棠也望着何序,有贪恋,有怀念,也有发现:她那双在夏天偶尔会灿烂的眼睛,到了秋天静得惊心。
延伸到语气里,是秋风扫过落叶,不狂烈却无情。
“那你就来吧,”何序余光掠过窗口那两道半露不露透着担心的人影,轻声说,“我走。”
走去哪儿?
没有家,没有家人,只有两个坟包和隐患无数的东港? ?
被斩断在裴挽棠身体里的惊喜彻底粉碎了,方偲一秒癫狂一秒痛哭的脸像恐怖片的高.潮在她脑子里上演,她潮湿的衬衣被秋风鼓起,凉意从四面八方而来。她站在何序面前,像站在被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里,脊背上布满了刮擦出血的伤痕,深深浅浅,血流不止,她全身的骨头都好像被撞碎了,却喊不出来一声疼,只有满目死寂的空白,方偲四肢扭曲地烂在地上望着她,那眼神笔直到惊心,漆黑到恐怖。
“……”
裴挽棠的呼吸声忽然能被耳朵分辨——短促、虚浮,夹杂着一丝不明显的湿啰音。这声音让她仪态良好的脊背更加挺直,肩骨上的每一寸线条都好像透着高傲,脸却更加苍白。她虚弱地喘气,像一缕将熄未熄的残烟,在肺叶间游移不定。
“我走。”裴挽棠后退一步看着何序,阳光下,冷汗顺着她的额角流出一道道痕迹,她松开双手,视线在何序陌生又熟悉的面庞上停驻半晌,转身拉开车门,“好好吃饭,按时吃药复诊。”
何序不语,像是问路结束一样毫不留恋地把视线从裴挽棠身上挪开,去扔垃圾。
裴挽棠坐上车,关门、换挡,很快,与这个老旧小区格格不入的千万豪车消失在何序眼尾。
何序垂着眼睛原路折返,经过裴挽棠站的那棵树下,看到砖块上有几个深色的圆点。
——是谁的冷汗渗在那里——
作者有话说:叮,更新一章。
因为锁的时间比较久嘛,已经没什么读者了,所以最近可能不会日更,看下周能不能申请一下榜单,重新开始攒读者。
PS:虽然不日更,但一章字数够的吧[狗头][狗头][狗头]
第68章
何序数着台阶上来的时候, Sin已经做好早餐了, Rue笑吟吟地目送她洗手擦干,然后招手叫她过来,推给她一碗杂粮粥:“我和Sin准备八点半出门,早不早?”
何序说:“不早。”
Rue:“那行,吃完饭就去换衣服。”
何序:“好。”
餐桌上安静下来, Rue玩着手机,有一口没一口地喝咖啡, Sin咬口水煮蛋,侧身在纸上写写画画,润色昨晚写的歌词。
一切看起来毫无异常,好像垃圾明明不需要丢,何序却执意下楼的行为不怎么奇怪, Rue和Sin表面不闻不问,转头却站在窗口观望的举动也只是偶然经过。
直到何序捏着勺子喝了小半碗粥,抬头看向两人:“她很厉害。”
话题开始得突兀, 打破了彼此默契的心照不宣。
Rue放下手机,垂眸抬眼之间,眼底晦暗的冷光变成若无其事的笑意:“和我们有关系?”
何序:“她想控制一个人的命运易如反掌。”比如李尽兰、谈茵, 比如关黛、昝凡,“万一她哪天后悔了, 生气了, 你们会因为帮我被我连累,多年心血付之一炬。”
“那又怎么样?” Rue形象不佳地靠着椅背,“往前三年,我和Sin房租都交不起,不照样活得好好的?谁都想红不假,喜欢音乐本身而非音乐带给我们的红利同样不是空话,我和Sin站得上万人舞台,也混得了地下街道,那就算有一天真被打回原形又怎么样,我们怕?”
不怕。
她们都是能吃苦的人,有重头再来的勇气。
她只是不想让这两个优秀的音乐人因为自己被埋没,那太可惜了,也会让她觉得歉疚。
Rue毫不在意:“再者音乐是自由的,没有什么能困住音乐;既然困不住我们的音乐,就一定困不住我们的人。何序,你只管在这里住下,饿了就吃,困了就睡,想姐姐了——”
Rue坐直身体,一字一句凝望着何序:“想姐姐了就来抱我。”
“吱——吱——”
大片合鸣的秋蝉毫无征兆划破老式居民楼里的凄切,洪亮悠长,像盛夏在秋黄里重启,何序消失很久的心跳用力撞了一下胸口,“砰”,徘徊在那里的担忧和正在滋生的歉疚被撞倒在地,终于吃完鸡蛋的Sin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把放奶黄包的碟子朝何序推了推,说:“尝尝甜包子。”
……
饭后,三个人一起出门。
鹭洲突然阴了天,车窗外狂风大作。
Rue和Sin的经纪人林竞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三人正在等红灯,Rue顺手在中控屏上接听:“Jen。”
Jen是林竞的英文名。
林竞:“小田奶奶过世了,今天早上的事。她家情况你也知道,比较特殊,所以我放了她一个月的假回去处理老人的后事,陶安场的演唱会我会另外安排助理给你和Sin。”
Rue :“不用了,我和Sin没那么讲究。”
林竞:“陶安你们一连唱八场,前后待半个月,没有生活助理不方便。”
Rue :“那你看着办,唉,等一下Jen 。”
Rue静音手机,侧身向后转。
何序收回刚刚拍Rue肩膀的手,放在腿上:“我给你们当助理。”
Rue:“你?”
何序点点头,掐头去尾忽略细节,只说:“我之前替人干过一整年助理的活,有经验。”
就是没干过, Rue也相信何序能干好,她聪明着,只是——
车子忽然颠了一下, Sin放慢速度说:“这段修路,你们两个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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