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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镜小说www.mjtxt.com提供的《暗渡》60-67(第1/16页)
第61章 暗渡 裴渡日记2.0
这句告白来得始料未及, 安渺完全怔住了。
虽然,隐隐约约能猜到一点,但真正面对面, 听他如此郑重地讲出这句话, 感受还是完全不同。
她之前没细想,只把这些归类于青春期的躁动, 只觉得, 那时候, 他可能只在两性关系的探索期,有怎样的想法, 其实都很正常。
但是原来他知道, 他一直都在很认真地喜欢她。
心脏像是被谁猛然捏了一下, 旋即,心跳的声音, 连她自己都能听清。
胸腔都好像快盛不下了, 有什么正沿着恒定的尺寸,向外不断溢出着。
……
她思绪很复杂, 想起了无数画面,想起曾经相处的瞬间, 又想起,自己在恋爱苦闷期, 也会把他当做知心朋友,向他倾诉、找他排解。
裴渡, 那时候的你,是怎样的心情呢?
她正出神着,听到他问:“在想什么?”
“在想,你还挺长情的。”她这么说着, “喜欢的第二个人就喜欢了那么久,我喜欢的第二个明星,我都不……”
裴渡:“什么第二个?”
“就,”她比划着,“不是还有一个吗,短头发的,日记里面夹着的那张,你画的。”
裴渡:“……”
她问:“难道不是真人?是动漫人物?”
难道我一直弄错了?
“是真人。”他说。
安渺松了口气,觉得还好没错,但松下来的这口气,不知为何,很快又如鲠在喉,变得微妙起来。
其实,可能,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在意的。她想,只是她一直都让自己别去在意。
毕竟,谁没有过去呢,对吧?
裴渡:“但那个是你。”
安渺:?????
她更迷茫:“但我没剪过短发啊。”
“你是没主动剪过。”
裴渡说:“是你和裴思齐打架的时候,他剪的。”
……
裴渡还记得那天。
那天周末,是裴思齐回到家之后过的第一个生日。
安渺来家里找他的时候,带了一个青苹果造型的小蛋糕,裴思齐理所当然地伸手,说谢谢姐姐的礼物。
但安渺只是狐疑地看着裴思齐,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回手说:“你今天生日?不过这不是给你买的,是给你哥的,你想要的话,我下次有空给你带。”
裴思齐:“那我的生日礼物在哪?”
安渺对裴思齐惯来是没什么好脸色的,裴渡也不清楚为什么,只觉得她那时候已经在忍耐,深吸一口气,然后说:“……我一会儿给你买。”
裴思齐:“我就要这个!”
安渺不再搭理了,走到冰箱口,把蛋糕放进去,转头对一旁的他说:“冻一会儿再吃更好吃,这个很酸,你应该喜欢。”
裴思齐没拿到蛋糕,在一旁冲进冲出,关门声很大。
等蛋糕冻得更绵密的功夫,他们在房间里做老师布置的手工作业,等裴渡再打开冰箱的时候,蛋糕已经被拿走了。
裴思齐的桌边摆着空掉的蛋糕盒,和被挖得乱七八糟的蛋糕胚,大块青绿色的奶油被丢进垃圾桶,裴思齐看着他,呸呸呸地抱怨:“这什么破蛋糕,酸得要死,一点都不好吃。”
他镇静地转过身,让安渺出去,关上门,开始打人。
剩下的他都不记得了,因为他打得还算克制,只记得那根被他打劈了的棍子,和裴思齐撕心裂肺的尖叫。
尖叫声引来了邻居,等父母回家,将他和裴思齐拉开,裴思齐哭得整张脸涨红:“不就是吃了你一个蛋糕吗,我今天生日,至于吗!!”
父母对他说,弟弟还小,是不该抢你的东西吃,但他刚从山里被接回来,吃不到好吃的,所以馋了点,你要想吃可以再买,没必要打这么狠,他身体不好,营养也不良,万一打出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父母又说,他在山里没受过什么好的教育,混惯了,你要慢慢教导他,用道理说服,而不是靠打。
他想说,裴思齐回来已经半年了,性格肉眼可见地越来越顽劣,甚至仗着父母因为愧疚而加倍弥补的宠爱,越发肆意妄为,谁的话都不听。
他还想说,不问自取,是品德问题。
裴思齐已经快被养坏了。
但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因为他已经习惯了。
习惯裴思齐有了走丢的免死金牌,习惯他是弟弟、哭得更大声,所以更惹人心疼,习惯父母的爱是一架天平,总是倾斜于另一方。
裴思齐负气,趁家里人做饭的时候重新找他打架,用笔刀在他的小臂划出深深一条伤口,他那时不懂自己抬头看向父母的欲言又止,只记得自己去清洗伤口时,被水流洇成浅红色的血水。
吃饭的时候,还是安渺震惊地指着他变色的衬衫,问他:“你受伤了吗?!”
许茹火急火燎地带他去医院,给伤口缝针,他坐在走廊,至今仍旧记得候诊室明亮的灯光,照在白色地砖上,一片刺眼的冷色。
他那时也很茫然,他一直做得很好,读书、兴趣、品格,他曾经也是父母的骄傲,曾经也一个人独享事无巨细、无微不至的宠爱,但是等到瘦弱的裴思齐被找回,他似乎就变成了需要永远退让的那个人,无论这件事是不是他的错。
“他还小/他以前很可怜/他过了很多苦日子/因为哥哥过得太好,他心里不平衡,才会一直找你麻烦……”这样的话,他听了太多太多。
离开去医院之前,他站在家门口,看到裴绍钧正在责罚裴思齐,质问他怎么能用器具伤害哥哥,裴思齐被用戒尺打手心,痛哭不止,但他知道,这些惩罚,裴思齐根本不放心上,转眼就会忘掉。
看着母亲前后奔走,目光担忧。
他想,有时候,他宁愿他们根本不爱他。
也好过给他一点爱,然后告诉他,我更爱别人。
缝完针回去已经很晚了,他托着受伤的手打开门,迎面而来的,是自己乱糟糟的房间。
他原来的房间在二楼,已经被裴思齐抢去了,但换到一楼,裴思齐依然没放过他。
不知道这次裴思齐又想抢走她送他的什么?
他几乎有点疲惫地想,背包、水杯、望远镜,还是她上个月送他的生日礼物,一盏夜灯?
他转过身,迎接他的,是裴思齐充满怨恨的目光。
裴思齐从未有过这种目光,他皱了下眉,再转过头,就看到了沙发上的安渺。
她一副大获全胜的架势,将他房间里所有贵重的东西都拢在身边,怀里抱着那盏月亮灯,靠在沙发边,睡得很沉。
但获胜也是有代价的,她的头发被剪得很短,只到齐耳的位置,客厅一片狼藉,遍地都是她的头发,和裴思齐的短发。
也是在那一刻,他再也给不出裴思齐一点好脸色了。
他从前也觉得弟弟还小、弟弟受到的教育不好、贫困落后的小镇孩子总打架、只要多加劝导,总会让裴思齐变好。但原来不会,他觉得,这个弟弟,已经没有管束和改变的必要了。
他在她面前蹲下来,用指腹轻轻去碰触她被剪得零碎的发梢,刺刺的,扎着他手指,很难受。
他想,头发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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