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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镜小说www.mjtxt.com提供的《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50-60(第9/17页)
长久的沉默下,摊主反复拧辣椒酱罐子的声音都显得清晰可闻起来。
半晌后,盛有德开了口:“太爷,不需麻烦旁人了。”
“您说,想要我怎么做?”
乐无涯:“流丐既然到了南亭,我必然要管。可我能保证,最后留在南亭的乞丐,都是听话的。到那时,这些人还是归杆儿头管。”
乐无涯:“……作为交换,南亭和南亭周边的大事小情,你这个做头儿的知道多少,我就得知道多少。”
盛有德:“……”
先前,太爷找他时,也是这一番意思,只是表意要更委婉些,说是“合作”,结果自己不想同官府同气连枝,装傻充楞,以为是糊弄过去了。
现在,他想不干也不成了。
不替太爷干活,那他借着整治外来流丐的机会,分人、分权、分利、一气呵成,便能把他从“杆儿头”捋成光杆司令。
他深吸一口气:“太爷,咱多嘴问上一句,您要这么多眼线,有什么用啊?”
乐无涯想了想。
末了,他答道:“习惯了。”
盛有德走南闯北,落脚南亭,可以说是在这世上漂泊了半生。
他从没见过闻人太爷这样怪的官儿。
说到此处,乐无涯眼睛一亮:“对了,还有一件事。麻烦杆儿头给我抓两个人来吧。”
他比比划划地描述起来:“今天上午打北门进县的,二人结伴,尾随着一队从桐庐而来的商队,差点就把我的财路给断了。”
盛有德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自己刚一松口,太爷便要打蛇随棍上了!
他还没打探出来这股汹汹而来的流丐潮是谁在背后主使,太爷便撺掇着他去抓人?
他一旦出手,便必然要得罪道上兄弟。
这样一来,他岂不是彻底和太爷绑在一条船上了?!
“别打量着糊弄我。”察觉到盛有德故作不解的眼神,乐无涯径直戳穿了他,“自从发现县城里多了乞丐,你没少派人盯着呢吧。”
盛有德紧绷着的肩膀松了下来,微微的一点头。
太爷已经算到这一步,他还有什么好挣扎的?
乐无涯似是看透了盛有德的顾虑,补充道:“找到人,通报我一声,自然有衙役会去缉拿他们,用不着你出手。”
盛有德正感觉身入穷巷、被太爷逼迫得走投无路,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许诺,晦暗下来的脸色骤然一亮。
这样一来,至少他不用当面得罪同行……
在意识到自己冒出这个念头时,盛有德才骇然发现,自己的全副心神,竟然被眼前这个年轻太爷轻松拿捏,玩弄于股掌之间。
在乐无涯起身欲走时,盛有德福至心灵,突然发问:“太爷,这些花子……总不会是您招来的吧?”
乐无涯的眸光一低,灵动得很,却无端叫盛有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想到了小时候奶奶跟他说的狐鬼书生的故事。
如今,狐鬼和书生合二为一,站在了他面前。
正当盛有德有些后悔、不该如此直白地发问时,乐无涯轻巧地一摇头:“不是哦。”
盛有德先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喉头又是没来由地一紧——
若流丐是太爷引进南亭,那他还可以大大方方地夸赞一句:太爷颇有手腕。
若流丐是外人引来的,那么,太爷必是静静地窥伺自己日久,就等着这么一个一举将自己收入彀中的机会。
想到这一点,盛有德不寒而栗。
……他感觉自己仿佛是一只被野兽盯上的猎物。
摊主早把一个装辣椒的陶罐盘得锃明瓦亮,用纸袋封了,双手奉上。
乐无涯欣然笑纳,付钱之余,不忘贴心嘱咐:“要是什么时候真开了辣椒酱铺,记得请我来看看啊。”
摊主满眼感激,连连点头。
……
闻人约近期也颇有无赖之相,学会了蹭衙门的灯油,直到薄暮时分,他作完了一篇文章,放到乐无涯书桌上等他审阅,才收拾书箱,准备动身离开衙门。
他迈出衙门时,还记挂着县中流丐之事,眉头凝着些化不开的忧愁。
在他愁眉深锁之事,乐无涯恰好迎面而来,也皱着眉心。
但他生气的对象,乃是一只封紧了的陶罐。
那摊主颇为用心,把这辣椒罐子封了个死紧。
乐无涯没能吃饱,本指望着晚上靠它加餐,跟它较了一路的劲,拧来拧去,还是不得其法,甚是气恼,眼见闻人约站在衙门的灯笼下盯着他瞧,立即气冲冲地捧着罐子告状:“拧不开!”
闻人约失笑。
顾兄明明聪明绝顶,可偏偏天底下能难住他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
他伸出手来:“叫我试试。”
一辆灰扑扑的朴素马车从官道上缓缓驶过。
马车中人掀开布帘,看到了因为一罐打不开的辣椒酱而跳脚的乐无涯。
那双单薄而漂亮的丹凤眼微微眯了起来。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在外挥斥方遒、在家一发现合心意的点心铺子换了师傅、变了口味后,就沮丧地瘫在床上不想起来的人。
……竟能这样相似么?
第56章 流丐(四)
一日已过。
小华容一脸倒霉相地被人从监牢里搡出来。
他出狱门时,装作被门槛绊了一跤,一跤摔在了土路上,腾起一片烟尘。
身后传来哄笑声。
小华容爬起身来,冲地面狠啐了一口。
身后传来喝骂:“小烂货,往哪儿啐呢?小心老子给你舌头拉出来!”
小华容急忙手脚并用地跑走了。
他跑出一段路,见无人追他,才找了条巷子,摊开手脚,呼呼地喘起气来。
他刚把一口气喘匀了,突然听到有人很友好地唤他:“小孩,小孩!”
华容一扭头,只见两个乞丐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涎着脸冲他乐:“刚被放出来吧?”
华容眉毛倒竖,伸手在四下里摸起防身用的石块来,口中不干不净地咒骂:“滚远点!我哥我爹马上就来了!”
见这小东西还挺烈性,那两人嘿嘿一笑,摆出温和模样:“天下叫花子是一家,你老防着我们干甚?”
小华容没言声。
他是过了几天好日子,但不至于把前尘往事一并淡忘了。
像他这样失家落单的小乞丐,不管是达官贵人、贩夫走卒,还是同为下九流的乞丐,谁都有份欺负他。
几个月前,华容险些被人使竹竿敲死,就是他初来乍到,快要冻死饿死之际,一个本地乞丐认真指点了他,说城北那家员外可是大大的好人,十足的大方,直接敲门要饭,他就能给两个大白馒头。
不信的话,满城里打听打听,谁不叫他“陈大善人”?
当时的小华容甚至存了个心眼,不敢真的打门要饭,只打算去那里避个风,就被闲着没事干的陈家家丁当成了取乐的玩意儿。
要不是有扈文扈武两位大哥,要不是有太爷,他饶是死了,也是个糊涂鬼。
事后,华容始终琢磨不明白,那乞丐明明讨不到一点好处,为什么要往死里骗他。
为此,他甚至一度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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