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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镜小说www.mjtxt.com提供的《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180-190(第10/16页)
手上的事,回头一问,发现那衙役已不在衙中行走。
再问起来,竟是被宗曜打发走了。
牧嘉志问起此事,宗曜便答:“我将他放去押解流放的犯人了,一年半载的,大概是回不来的。”
说罢,他又温和反问:“牧通判用得着他吗?是不是文直擅作主张了?”
牧嘉志摆摆手,心中慨叹:真是该走的走了,该留的留下了。
他挺喜欢宗文直的。
至于他的叔兄之事,牧嘉志有所耳闻。
但那与他无关。
牧嘉志冷着脸,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以示感谢。
宗曜茫茫然地微笑了,好像不大能领会他的好意。
他又问道:“牧通判,闻人大人总是不在家吗?”
“家”这个字,也正正好戳到牧嘉志的心里去。
他自己就住在衙里,以衙为家。
话说至此,牧嘉志发现,他们三个,作为桐州的最高班子,正是三条不折不扣的光棍。
在势力交错的桐州,这样最好。牵挂少,没后路,能办事。
“他刚来时,很少往外跑。”因着心情不错,素来风风火火没耐心的牧嘉志也肯跟他多聊上两句天,“那时候,大人初来,桐州的情势又不好。现如今一切向好,他信得过咱们,自是可以去办些事了。”
宗曜露出文官特有的天真神气:“何事?”
牧嘉志径直道:“不知道。不过闻人大人虽是年轻跳脱,但随他办事,十分安心。你勿要忧虑,好好做好守境之臣便是。”
宗曜乖巧点头:“宗曜年逾而立,忝为京官多年,却无甚主见。索性大人与牧通判指哪里,我向哪里走就是。”
牧嘉志顿时安心不已。
他曾暗自担忧过,生怕乐无涯年轻气盛,整治完卫逸仙,就要大刀阔斧地整饬桐州上下了。
在卫逸仙被押走的第二天,牧嘉志找到乐无涯,试图跟他进行一场恳切深入的长谈:“桐州势力盘根错节,若要大操大改,阻力非比寻常……”
钱知府之死犹在眼前。
他可不想哪一天跑去给乐无涯收尸。
结果,乐无涯瞥他一眼,用一句话快速结束了谈话:“你看我像傻瓜吗?”
在那之后,乐无涯确实安生了下来,除了刑狱审断,就只管屯田农桑、降罚升选、科考礼制一类的事情。
这类事情有个统一的特征,便是样样都有旧例可循。
想办得出彩不容易,想办差却也难。
除此之外,他就只是练兵而已。
他做的最出格的一件事,不过是杀奔米溪,砍了个临阵脱逃的百总。
牧嘉志对此颇为赞许,知道了乐无涯治军的决心,便愈发卖力,利用自己的监察职责和干过多年刑狱的本事,想尽办法地和军里的那些蠹虫博弈。
宗曜坐镇桐州,安家守业,顺便效仿蜘蛛,勤勤恳恳地织牢他的信息网。
乐无涯长期游荡在外,东奔西走,将擅长哄人的本领发挥到了十足十。
整个桐州,从上到下,都被乐无涯哄得很好。
桐州百姓们,对新知府很是满意。
他们的理由很是淳朴:新老爷一来,便办挺了个大官。
这本事还小得了吗?
老百姓们当然不晓得卫逸仙倒台的门道。
乐无涯得让他们知道知道。
卫逸仙在桐州城内过得还算简朴,同时将狡兔三窟四个字玩得炉火纯青。
他将数年积攒下来的家底,包括黄金、白银、珠宝、丝帛、佛像、古玩字画,包括胡椒、米面,分藏在桐州各处,交由他的兄弟、叔伯、儿女看守。
乐无涯硬是秘密招来百来名民夫,提前一天,把卫府多年的家底全拉进了卫家在桐州府的家宅,给全城百姓表演了一场浩浩荡荡的“查抄卫府”。
第二日,从凌晨开始,成车的大小箱笼被从卫家拉出来。
直到第一批车的头辆大车驶进了府库,第二批车还没从卫府出发呢。
百姓们从白天看到夜晚,看了个目瞪口呆,对这位卫同知的贪婪,有了个极其直观的认知。
当然,也有闲言碎语,说是这些钱无非是左手倒右手,进了新知府的腰包。
乐无涯不在乎这个。
对百姓们来说,当官当成闻人知府这样,已是登峰造极了。
他不叨扰百姓,不张罗着大兴土木,筑城墙、修官邸,不加五花八门的徭役劳役、苛捐杂税,甚至还从朝廷讨了军饷回来,硬是把军户们拉下的饥荒全填上了。
在百姓看来,这就叫个好!
士族们观望之下,同样很觉满意。
知府大人虽说贪廉难辨,弄得大家颇有些无所适从,可从卫逸仙倒台后知府大人并没往下细查这点来看,此人很是知情知趣,既向皇上交了差,不显得他一事无成,又懂得什么叫点到为止。
至于他拉自己的府兵……
拉就拉吧!
天子调他来,不就是来干这个的?
架子拉得要大,号子喊得要响,这就够了,难道还能折腾出花来?
就凭这几百个兵?
士族们放下心后,也慷慨地回馈给了他善意。
今年,整个桐州的赋税,交得格外整齐而痛快。
桐州的上级也被乐无涯笼络了过去。
眼看着年节将至,乐无涯挨个拜访了他的顶头上司。
郑邈自不必提。
他戴着郑邈赠他的红檀珠去按察使司转了一圈,从他那里讨来了精铁所制的验尸全套工具一套、镶金鼻烟壶一个、盛瓜子的青花小碟一个,最后试图讨要汪承汪捕头未遂,并险些被郑邈踹出门去。
他辗转到了总督府后,受到了极其热烈的欢迎。
凌英勋凌总督已是不惑之年,面孔生得天圆地方,是个福将的长相,然而因为岁月消磨,风霜侵洗,再加之军务操劳,原有的七分喜相被冲淡到只剩下了三分。
“凤游同我大力推荐你。”凌总督是一身行伍出身的军人习气,有一说一,“说你颇有游侠之风,将才横溢,我却不信,想一商贾出身的文官,何来这样的天分?”
他上下打量了乐无涯,眉目中多了几分赞许:“直到听说你在桐州整军练兵,卓有成效,被你淘汰掉的一个小兵,竟能收拢队伍,击退了一支七十余人的倭人……了不起!是我凌英勋看走了眼!”
乐无涯迅速摸清楚了此人的性情路数,打蛇随棍上:“下官有罪,自作主张地杀了个百总,他说是您手底下的……”
“屁。”凌英勋轻巧地一挥手,“别提那事,我早把他贬去养猪了。他奶奶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不知道姓张姓李,也敢提上来做百总,差点害我一县百姓性命!”
他借着这一挥手的力道,抓住了乐无涯的手腕:“走,听说你骑射俱佳,比试比试去!”
他与乐无涯两人背着满满当当的箭囊进了演武场。
一炷香后,他纵马赶到场边,满头热汗,神采飞扬地对小兵道:“痛快!再取五十支来!”
就这么传了三回箭,他迅速与乐无涯结成了忘年的莫逆之交。
他最大的遗憾,是乐无涯沾不得酒。
否则,凌英勋非得和他对饮一坛,一醉方休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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