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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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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其中,再难割舍。

    春耕虽过,田间仍有万千活计要做。

    他日日巡看新苗长势,重新丈量灌溉沟渠,那双沾满泥土的布鞋几乎不曾踏进县衙门槛。

    待到新知府到任多日,他方从旁人口中惊闻乐无涯调任之事。

    那日黄昏,齐五湖蹲在田埂上,就着最后一缕天光拆开乐无涯送给他的临别信。

    皱巴巴的信笺甫一展开,耳边仿佛就响起了那年轻人带着笑意的声音:

    “老爷子,还记得吕知州府上初遇么?”

    “那时,你瘦得皮包骨头,骂起人来却是气贯长虹。那时我便想,这么一个愿意为生民言的老头子,可真有意思。”

    “后来见您奔走阡陌,明恪常思:如此良才,岂能埋没于穷山恶水、贫县瘠土之中?”

    “世人常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此话最是可恶。您在锦元县呕心沥血、熬尽肌骨,也不过是勉强保得百姓一年收成而已。”

    “明恪想见您建功立业,也愿您知道,若是换片天地,您将会有何等作为。”

    “江南水土丰饶,气候宜人,我自幼长于此,知道此处适宜种植,也适宜终老。”

    “英臣兄,您尽可在此挥洒才气,大展拳脚——只是下田时留神脚下,别再叫农具耕车压坏了您。”

    “春耕繁忙,明恪不敢叨扰。惟愿英臣兄每年寄来稻穗两束,好叫我知道,您老身子硬朗,嘉穗满仓。”

    “闻人明恪,敬上。”

    齐五湖将信读了一遍,又一遍。

    他抬起青筋盘错的手背,飞快地擦掉了眼角一滴浑浊的老泪。

    田垄尽头,青绿的秧苗在暮色中随风摇曳。

    “混账小子……竟把我扔在这里了。”

    齐五湖嗔骂一声,转手把信纸叠得方方正正,郑重塞进了贴身的衣袋。

    远处传来蛙声一片。

    他拄着锄头,站起身来,忽然觉得这暮春的晚风,暖得叫人眼眶发烫。

    ……

    自那日被乐无涯登门威胁后,张凯便如惊弓之鸟,悄悄打点行装、收拾细软,带着詹管家父子一路逃出了桐州城。

    他打算先回詹家老宅暂避风头,待风声过去,再叫詹管家悄悄回来变卖家产,自己也好改头换面,重起炉灶。

    江边雾气弥漫。

    张凯心焦难耐,催促着两个雇来的船夫快些装船。

    那三口沉甸甸的樟木箱压得船板吱呀作响,在寂静的凌晨格外刺耳。

    他哪里知道,这艘看似寻常的渔船,船底还藏着几把生锈的倭刀。

    乐无涯早已里外里地把桐州篦了好几遍。

    然而他清理得再干净,到底还是有些倭寇中的小喽啰,眼见倭寇大势已去,便迅速改头换面,做回了摆渡捕鱼的老本行,躲过了一劫。

    这些日子,他们过得格外清苦,今日算是命好,撞上了头大肥羊。

    待把船摇到江心,老船夫忽然抄起船桨,面无表情地照着张凯后脑狠狠一击。

    年轻的则抽出短刀,寒光闪过,詹管家喉头已绽开一朵血花。

    小詹管家惊惶不已,刚要呼救,一把倭刀便搠穿了他的心窝。

    詹家父子二人穿着朴素,无甚油水,而张凯衣着富贵,身上还有不少零碎的好物件,还值得细细搜刮一番。

    于是,两个渔匪搬出压舱石来,先拿麻绳缒住詹嘉父子二人的脚腕,动作麻利地将他们的尸身沉入河中。

    二人边忙碌,边聊着闲话:“哎,席爷要在,这点子硬货早换成真金白银了。”

    “您还惦记席爷呢?早不知烂在哪里了!”年轻的船夫啐了一口,“销甚鸟赃!有这三箱宝贝,够咱们去临州逍遥了。那知府老爷再厉害,手也伸不到别处去!”

    二人聊得火热,全然不曾留意,张凯在剧痛和晕眩中醒转了过来,咬着牙关,一头扎进了冰冷的江水之中。

    夜间江水直如千万钢针,瞬间寒透了他的骨髓。

    这位养尊处优的张大员外,像是一片枯叶,在漩涡和暗涌中载浮载沉。

    一个浪头打来,他转眼成了一个黑点,彻底消失在苍茫夜色之中,徒留二匪立在船头,懊丧捶胸跌足不止。

    张凯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何时晕过去的了。

    他醒来时,首先感受到的就是周身撕裂般的疼痛。

    他自幼锦衣玉食,何曾受过如此皮肉苦楚?

    他满心皆是奇痛,还未睁眼,就流下了一颗老大的泪珠。

    他艰难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队行路的客商。

    原来他那一身上好的织锦袍服,在浸水后成了天然的浮囊,竟保着他在江面之上漂流数里,直到被江边浅滩拦住,又被客商们七手八脚地捞了起来,不然张凯此命休矣。

    客商们不识张凯,询问他的来处和姓名。

    张凯心神恐慌,嘴唇颤抖,无论旁人问什么,一概推说不知。

    见他们这边闹腾得很,与他们同宿江边的一个戏班子也被惊动了。

    一个相貌俊俏的小男旦溜溜达达地走了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烧饼。

    他本是跑来瞧个热闹,却不期然地和浑身湿透的张凯对视了。

    小男旦吃惊道:“哎,你不是——”

    张凯悚然抬头,瞳孔骤缩。

    见他如此变颜失色,小男旦及时地将话吞进了肚子里。

    行路客商们见张凯一味地不说话,看上去也不似痴傻之人,心中也生出了几分警惕,疑心此人是什么身份见不得光的逃犯。

    见他已无性命之忧,大家便各自散去休息,只留下小男旦一人还留在他身旁。

    小男旦犹豫着问道:“张员外?是您吗?”

    张凯低下头去,抱紧膝盖,默不作声。

    这小男旦,那日被张凯请去家中唱戏,想掐个尖、卖个好,谁想正撞上张凯心气儿不顺,将他生生骂下了台去,现了个大眼。

    如今,见到张凯落魄至此,他心里小小地痛快了一瞬。

    也只一瞬而已。

    班主的话在他耳边响起:

    “命是天定的,技艺是自己的。”

    “……总比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好,犯了错,被一脚蹬下来,现了原形,连个活命的本事都没有。”

    张凯面皮火辣辣地烧了起来,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皮下爬行。

    他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蜷缩进去。

    他全然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钱没了,文牒没了,叔父不中用了,两个姓詹的忠信之人生死不明——大概也没什么生还的希望了。

    那个家……他的家……

    此处看起来已非桐州地界,除非他乞……乞讨……

    那两个字,他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正在他心生绝望、一颗心往黑沉沉的死渊里不断堕去时,张凯的掌心里被沉甸甸地塞进了一样东西。

    小男旦把自己的烧饼递到他手里,说:“吃一点吧。”

    吃饱了,好回家。

    这一瞬间,张凯听见自己的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啪”地断掉了。

    见张凯痴傻了似的瞧着那只被咬出了几个牙印的烧饼,小男旦想,有钱人落魄了,也是人,也可怜。

    但他今夜的口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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