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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镜小说www.mjtxt.com提供的《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260-270(第4/15页)
了乐无涯府邸,项知是茫茫然走了许久。
温热的夜风拂过衣袂,始终吹不散他胸中的郁结之意。
他仰头观月。
那轮明月高悬九天,清辉泠泠,却不肯垂怜他分毫。
不仅如此,它还偏要去照那沟渠。
不,不只是照沟渠,它简直是自甘堕落,鬼迷心窍地往那泥潭里跳。
他要俯身去捞、去抢吗?
抑或是……
……
第二日,项知是递了牌子入宫去。
按制,成年皇子原不该与生母过从甚密。
但奚嫔是个例外。
一来,她的家世着实不显,而奚家子弟们在七皇子明里暗里的敲打下,个个安分守己,只埋头经商,绝无涉足朝堂的野望。
这样毫无威胁的外戚,何须计较太多?
二来……
项铮独爱权力,不甚眷爱女色,对后宫中人,向来是无可无不可。
然而奚嫔实在美貌无双。
当年各地官员献美入京,皇上对着那环肥燕瘦、正当花季的美人们毫无兴趣,只顾着比较和挑拣家世。
唯有奚瑛上殿时,皇上目光三度流连于她,最终亲笔圈点她入宫侍奉。
她是那年唯一以民女之身入选的。
这么多年过去,项铮早将她的底细摸得透彻。
她的野心和脑子一概都无,多年下来,唯有美貌无损。
对于这么一个痴憨单纯、满心只装着孩子的嫔御,项铮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她些宽仁和优待。
……
项知是在嘉禾宫中见到奚瑛时,她正在她的私库之中挑挑拣拣。
见他来了,她立即举起两样物件,眼角的笑纹也是美得恰到好处:“快来看看,哪个好?”
项知是从宫女手中接过冰帕,擦了擦额角薄汗:“母亲要送礼?”
“你瞧这净瓶,暗刻的莲花纹有多精巧?还有这枚舍利子——”
她卡壳了片刻:“……呃,是哪位高僧的来着……?哎呀,算了,不记得。你看这金灿灿的,像不像朵莲花?打个璎珞坠子多漂亮!”
“……送给谁?”
“庄贵妃娘娘呀。她的生辰说话儿就到了。”
项知是将帕子掷回银盘中:“净瓶还行,舍利子就免了吧。那位信道。您送她一块佛教的骨头算怎么回事?”
“咦?是吗?”奚瑛犹豫道,“那不是正好吗,我送一块骨头过去,让她砸着解解气?”
项知是:“……”
见项知是坚决摇头,奚瑛只好依依不舍地放下了那枚色泽绚丽的舍利子,转而打量起净瓶来:“素净了点吧。”
“是素净了。”
项知是的审美是奚瑛自幼培育起来的,与她在这一点上倒是英雄所见略同:“……不过无妨。那位娘娘,您是送她一块绣残了的帕子,还是送她座金山,她眉毛都不会动一下的。”
奚瑛想了一想,似乎是被勾起了什么久远的回忆,深有同感地一点头:“倒也是。”
说着,她把那两样东西放下,又卖力地挑选起其他的好物件来。
项知是很不高兴:“您还挑!你儿子要吃西瓜!”
“哎呀,你吃去,早给你切好了。”奚瑛抬头看他一眼,“殿里又凉快,非陪着我干什么?快去,快去!”
项知是不甘不愿道:“我有事问您!”
这一句话,就把奚瑛招回了殿里去。
一入明屋,看清案上摆着的一碟色作金黄、式样精美的小点心后,项知是的额角微微一跳。
奚瑛热络地把他拉到桌前,带了三分讨好意味地道:“你爱吃的小酥饼,母亲特意向膳房点的!”
项知是:“……”
他的脸倏地沉了下来。
奚瑛虽然不明就里,但她还是挺会察言观色,小心道:“怎么啦?”
“一个月,只能点一次膳,您点给我吃?”项知是气得脸颊绯红,“您为了问他的消息,怕我生气,就拿这东西来堵我的嘴!”
奚瑛掩饰道:“哎呀,你这孩子就是想得多……”
项知是虎着脸:“那我不说他的事儿了!”
奚瑛:“……”
她愣了半晌,笑盈盈地凑了上来。
“吃吧吃吧。”奚瑛拿手帕拈了一块,送到他唇边,讨好道,“不吃浪费了呢。”
项知是气鼓鼓地叼走吃了。
母亲总是这样。
她的心绪格外稳定,从不怨天尤人,甚至有几分没心没肺。
就连那次流了孩子、醒来后得知那孩子已经被太医带走了,她也只是愣愣地掉了几滴眼泪,念叨道:“还没见上一面呢,怎么就走了?怎么这么着急呀?”
后来,听说项知是被皇上拉走,在耳朵上烙了个印记,她也是拖着病体,跑来照顾高烧不退的他,还捧出她琳琅的宝石匣子,在项知是面前晃悠:“小七,你喜欢哪块啊,娘给你打个大耳坠子去……那块红的怎么样?”
思及此,项知是略有些心软,转过眼睛:“甜了。”
奚瑛马上笑露出一排漂亮的牙齿:“下次叫他们少放点糖。”
她憋不住事儿,接下来便是图穷匕见:“那跟娘好好说说,小六怎么样啦?”
项知是别扭了一阵,把自己哄好了,旋即将“项知节自作聪明得罪了父皇”的事情,向母亲和盘托出。
这些事情,他早就打听到了。
他不过是佯作不知,拿着去做去见乐无涯的借口而已。
“唉哟……”奚瑛长长喟叹了一声,苦恼道,“听不懂啊。”
很快,她的眼睛便亮了起来:“不过,工部是不是清闲些?是不是能多睡会儿觉?”
项知是翻了个白眼:“能累着他吗?皇子再能干,难道比那些从千军万马中考出来的臣子强?他在户部时,也不是亲自去拨算盘的!”
奚瑛疑惑:“……不是吗?”
但奚瑛很快从疑问中释然了:“哎,只要不被斥责,不被罚俸,那就不是坏事。我还是去挑给贵妃娘娘的礼物吧。”
“那净瓶不行吗?”
“太素。”
“我都说了,给她好东西,她也不领情!”
奚瑛垂下眼睛,作凶狠状,阴恻恻道:“贵妃娘娘不会疼孩子,我偏要送她好东西,就让她知道,我一直在她背后盯着她看呢。”
项知是气道:“你盯着她看能怎么样?你能奈她何吗?”
奚瑛眨眨眼睛:“……不能。”
但她很是乐观:“但她总要心虚一下吧。”
“您从小就这样!”项知是突然拔高了声音,“您总觉得小结巴在她宫里受委屈,他不过是衣裳素净些,吃食简朴些,宫里的东西究竟是能差到哪里去啊?!玉牒上白纸黑字写着庄贵妃是他的生母,您管他做什么?搞得像是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奚瑛讶异:“这还不算天大的委屈啊?”
察觉到项知是情绪又不对劲了,奚瑛急忙描补道:“你不知道,衣裳食物都是小事,贵妃娘娘就是不喜欢他呀,他还小的时候,她差点把他养死了——”
项知是眉头一皱:“这是什么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奚瑛惊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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