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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镜小说www.mjtxt.com提供的《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290-300(第11/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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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如周文昌一类的人,被称作“长门卫”。
那几年,他需要向乐无涯汇报诸样事务。
对这个后起之秀的能力,周文昌是服气的。
但王肃对他有恩,他真正想效忠的,是王肃。
于是,周文昌在乐无涯手底下消极怠工,却将搜罗来的、足以扳倒他人的罪证源源不断秘密呈送王肃,以表忠心。
那姓乐的权倾朝野,狂悖骄横,不顺其意者,休想得他一丝半毫的提携。
周文昌就这么一年年地在丹绥县这潭死水中原地踏步了下去。
山高皇帝远,又能暗中掌握旁人的生死命脉,周文昌渐渐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差。
然而,乐无涯轰然倒台之后,周文昌发现,活儿越来越难干。
一日,矿监牛三奇径直寻上门来,径直道破了他的身份,并要他把其他几个地方的矿监的黑料卖给他。
若那些人垮了台,他牛三奇说不定能图个近水楼台先得月,再捞个肥缺,大发一笔横财。
周文昌别无选择。
这些年,他过得极是清苦。
原因无他,从矿山里捞出来的每一滴油水,他都用来豢养眼线了。
而这钱的来路,牛三奇一清二楚。
自从拿住了周文昌的把柄,牛三奇胃口被养得越来越肥,捞钱捞得越发肆无忌惮。
而周文昌这才惊觉,自己走到今日,竟早已泥足深陷,一边贪墨,一边用贪墨来的钱来监视旁人是否贪墨。
偶尔午夜梦回,冷汗涔涔地翻身而起时,他也会想,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来到丹绥县的。
他难道不知道庄贵妃圣眷正隆吗?
但是外戚逾制,岂能坐视?
若是皇上不加严惩,那和优容杨国忠的玄宗又有什么区别?
而他现在,人不人,鬼不鬼,做不了直臣,也当不了忠臣,说是奸臣,却又不至于。
周文昌自己也闹不清自己算是个什么东西,索性糊弄着度日,过一天,算一天。
就这么拖延着,敷衍着,牛三奇被自己贪欲活活撑死了。
他不把矿工当人,矿工就送他去当鬼。
周文昌看到牛三奇死不瞑目的尸身时,却并没有丝毫快意。
相反,无边无际的恐惧宛如潮水,几乎将他没顶。
他在丹绥苦心经营了这么久,从未犯错,可牛三奇这么个大活人,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矿工活活打死了?
若是皇上派人来细查牛三奇为何而死,知道自己对牛三奇的种种放纵,他这些如履薄冰、细水长流地想要重俘皇上的圣心所付出的种种努力,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那可是十几年的光阴、十几年的努力、十几年的清苦啊!
……
周文昌坐在公堂之上,神思恍惚,沉溺于往昔烟云中不可自拔。
外面的百姓发现今日的热闹比往日更好瞧一些,个个恨不得将脖子抻到三尺长,向堂内窥看。
这副场景,落在周文昌眼中,那不是百姓,不是子民,是他的政绩,是他的这么多年的辛劳的证明和丰碑。
他不能失去他们的拥戴。
他舍不得。
而且……
眼前这汪承,若真是御史,此刻定然已开罪于他,倒不如让他说完。
诚然,自己大可以一拍惊堂木退堂。
可汪承申辩到现在,第一个伙计被他审了个破绽百出,眼看要真相大白,若此时强行堵住他的嘴,遣散百姓,那才是把人得罪死了。
汪承不知道周文昌把自己误认成了御史,更不知道自己刻意模仿乐无涯示敌以弱的一番表现,把周大人的走马灯都召唤出来了。
见他低眉敛目,久久不语,汪承出声提醒道:“……大人。”
周文昌猛然惊醒,拿起有些滑腻的惊堂木,仿佛握着自己摇摇欲坠的仕途,重重拍下:“传!”
作者有话要说:
周县令,一款嗲子文学爱好者
第299章 破局(六)
那年轻伙计尚不知堂上风云变幻,昂首挺胸步入公堂,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汪承如法炮制,开口便是同样的问题:“敢问,我是前日几时入的绸缎庄?”
那伙计早将口供烂熟于心,是而信心满满:“申时初刻!”
孰料,旁听百姓中偏有个耳聪目明的急性子,扯着嗓子嚷道:“错啦!”
“肃静!”周文昌重重拍下惊堂木,厉声喝斥,“咆哮公堂者杖!再犯一次,绝不容恕!”
闻言,伙计心头猛地一跳:……错了?哪里错了?
他心里一虚,语气中便带了三分犹疑不定:“……小的,小的记得就是申时初刻……”
“确是错了。明明是申时整。”汪承面不改色道,“我入铺子时,旁边的当铺提前关门,伙计刚把‘申时盘点’的幌子挂上去。你们连时辰都说不分明,却要污我清白,实是可恨!”
年轻伙计反应倒快,急急驳口道:“一刻钟而已,记不分明也是有的!”
言罢,他面向神色晦暗的周文昌,试图搅混水:“太爷明断啊,这人分明是晓得自己理亏,才一味在小节上纠缠不休!”
他自觉这番泼脏水颇有水准,偷眼一瞥,却见连旁边的师爷也停了笔,目光中满是疑窦。
伙计顿时方寸大乱。
……怎,怎么了吗?
汪承慢条斯理地揭破了他:“你如此说,可方才那位伙计却道,我是在申时二刻进的铺子,因为那时县学敲了散学钟。记混时辰不稀奇,可你二人怎么一个往前混,一个往后混啊?”
年轻伙计脑袋嗡的一声,
他暗自大骂先前那个蠢货:王八犊子,谁叫你改口的?!
情急之下,他浑然忘记自己刚才也改过口,心念急转,忙道:“是……是小的记不清了!”
汪承稍稍挑眉:“记错了?”
年轻伙计梗着脖子:“正是!夏日昼长,一刻两刻的,谁能分得那般清楚!”
汪承反问:“既如此,你控告我时,何以能一口咬定是‘申时初刻’这等精确时分?莫非这‘记不清’,还分时候不成?”
年轻伙计一时语塞。
那当然是老板娘教给他们的说辞了。
他转而在心里痛骂起老板娘来:怎么非要编这么一个时辰?!还有零有整的?
他不知道内情,但汪承却洞若观火。
汪承与游二家的是有正面接触的,所以他能体察到那女人的心思:
她很害怕,但她不得不做。
她一心想把别人交托给她的事情做圆、办好,反倒用力过猛了。
扯谎的人常常如此,因为心虚,所以总是爱通过堆砌细节,证明自己所言不虚,更会不自觉地反复强调在十句假话中的那一句真话,以求心安。
——所以,汪承的确是申时初刻踏进的绸缎铺。
只是这帮伙计听吩咐办事,自然不会去揣度这样幽微的心思。
被汪承这么一搅和,年轻伙计彻底懵了:
他该咬死老板娘告诉他的申时初刻吗?
附和前者所说的申初二刻?
还是干脆说申时整?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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