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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镜小说www.mjtxt.com提供的《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310-320(第6/16页)
最好走的路子:“那去找周家兄弟试探试探呢?”
乐无涯撑着脸,摇了摇头。
周文焕显然是打算装死到底了。
而周文昌在这边地枯守十年,早不是过去那个被人当枪使的年轻御史。
若是他直接拿着这封信试探周文昌的心意,他立即便能察知情况不对,搞不好王八本性发作,一口咬住他就不松口了。
要知道,周文昌和周文焕最后都需要被押解上京,等候皇上圣意裁决的。
届时,他只要将疑处悄悄禀告上去,乐无涯的身份便能被坐实大半了。
单是“从何处知道密码母本”一事,就足够叫乐无涯无法辩解了。
在项知节陪着乐无涯陷入沉思的当口,百里之外的上京,左都御史府中。
王肃立于廊下,将鸟食慢慢搓捻细了,喂到架上一只寻常的白鹦嘴边。
他一边赏玩那鸟,一边低声细语地,对着百里之外的乐无涯念道:
“乐无涯啊,乐无涯。”
“你的心性,老朽清楚得很。”
“你临死都要拖一帮贪官污吏下水,你哪里奸,你是百年难遇的好官儿啊。”
“所以啊,乐无涯,你这等心如烈火之人,若是真能看透丹绥种种,难道舍得不把我拉下马么?”
那白鹦已经跟了王肃近三个月,此事跃跃欲试地开了口:“乐无涯!乐无涯!”
然而,它刚学会说话,就被干净利落地攥住了脖子。
一直到这鸟绝了声息,王肃才惋惜地松开了手,将鸟尸丢入一边的草丛:“怎么又学会说话了呢?可惜了了。”
第315章 斗法(十)
这边厢,乐无涯拿着项知节的一缕小辫子,手欠地尝试将他的发梢和自己的绑在一起,仿佛眼前的困局,不过掌中游戏而已。
项知节纵着他闹腾,微歪着头,继续给他出主意:“当年周文昌春风得意,却一朝罚到这地方,这里头少不了王肃的手笔,老师,能不能拿这件事激一激周文昌呢?”
乐无涯仰头问:“你怎么知道的?”
项知节克制道:“是和庄娘娘有关的事。所以我多留了几分心。”
……
那年,知道自己家中出事,父亲削官夺职,全家返还原籍,自己从此再无倚仗的庄兰台并没有哭泣崩溃。
香照上,经照念,一如往常。
这叫那天特地去探望她的皇上颇感无趣,只吩咐项知节好好宽慰于她。
谁想当夜,庄兰台发起了高烧。
项知节贴身侍疾,拧了一副冰帕子,正要覆在她的头上,突然听到她的梦呓。
她性子极倔,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像是要把心事强制锁回心里。
可满腔的委屈左冲右突,还是趁她病弱,找到了一处宣泄的出口。
她勉强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爹爹……阿娘,我不想在这里,带我一起走……”
“带我走……我想回家……”
“我要吃糖水……”
项知节默默然,把帕子盖在她滚烫的额头上,又拧了一张,盖住了她的嘴。
第二天,精神稍济的庄兰台吃着一碗新制的桃子糖水,又恢复了那副无波无澜的冷面观音相,仿佛那糖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她不问昨晚的事,项知节也当没听见。
他们母子缘薄,如此最好。
……
将这段往事讲给了乐无涯后,乐无涯却更关心另外一件事:“那之前我的礼送得不好呀。”
他另挑了一条项知节的小辫子去挠他的脖子:“其实黄桃做的糖水才好吃,其中数肥城黄桃最佳。下次我弄一筐给娘娘送去。”
项知节没说话,只是觉得心里充盈澎湃着一股灼烫向上的劲儿。
他俯下身,悄悄嗅他头发上的松柏香时,并跃跃欲试地又想咬他一口时,乐无涯问道:“哎,你喜欢吃糖水吗?”
项知节脱口而出:“口欲不可滥。”
此言一出,乐无涯笑嘻嘻地侧脸看向他菱形的薄唇,似是把他那点小心思看了个透。
饶是项知节最擅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也忍不住红了面孔。
很快,他就有些禁不住乐无涯的目光,把脸偏到一边去,极力把话题拉回正轨:“老师,该议正事了,怎么才能把王肃拉进来……”
“不必啦。”乐无涯懒洋洋地伸手入怀,摸出了一封信,“我早去过了。”
……
在和项知节滚到一起前,乐无涯已经去过了一趟丹绥县牢。
乐无涯还记得周文昌慌乱地带人来牢中迎接他的场景。
短短几日光景,监牢内外的人就调了个个儿。
周文昌挺有心气儿,在牢里还有心思将自己的头发打理得纹丝不乱,见乐无涯到来,也不摆出倨傲姿态,规规矩矩地下拜跪迎。
乐无涯隔着囚栏,静静注视着他:“周县令知道吗?有百姓听说你病了,提着一篮子土鸡蛋,送来了衙门口,说要给你补补身子呢。”
乐无涯对外放出的风声是周文昌忙于救灾,一时累病了,并趁此机会,雷厉风行地把周文昌安插在关键位置上的眼线全拔了。
至于犄角旮旯的那些个蛇虫鼠蚁,上线一断,没了指令,他们便成了丧家之犬,纷纷藏起了尾巴,惶惶不可终日,生怕遭了清算。
当然,老百姓们只知道,周县令病了。
乐无涯将一篮子煮好的鸡蛋递了过去。
周文昌的反应是微微睁大了眼睛,然后似是不能面对一样,捂着脸,垂下头去,喃喃道:“是我管教无方……”
乐无涯打断了他:“别演了。”
话音刚落,周文昌就放下了手。
他脸上无泪,无苦,无表情,只有一片虚假的恭顺和窝囊,温声道:“是,谨遵闻人大人吩咐。”
见此情景,乐无涯毫不意外。
周文昌不是邵鸿祯。
要是真能被百姓的期待、失望和痛恨压垮,他就干不出来那档子杀矿工灭口的事情了。
乐无涯甩出了第二张牌:“周县令,你这些年汲汲营营,替人卖命,可知你忙碌一世,究竟是为谁做了嫁衣裳呢?”
周文昌挑起眉来:“宪台大人,下官愚钝,不明白您的意思。”
乐无涯轻描淡写地拆穿了他的假面:“周县令,我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这丹绥县牢你又最熟悉不过,这旁边有没有监听小室,你最是心知肚明。此处除了天地神明,只有你我二人,你用不着再装了。”
“下官没有装,下官只是稍感讶异。”周文昌面色诚恳地发问,“闻人大人青春正好,是从哪里得知周某年轻时的事情?”
这就是在套话了。
乐无涯四两拨千斤地回道:“你现在也年轻。”
这话似是刺住了周文昌的心。
白头县令,多如过江之鲫。
多的是如齐五湖一样的,没有机遇,没有人脉,直到致仕之前,都还是个七品县令。
周文昌才三十多岁,又顶着个榜眼的名头,在一干平均年龄四五十岁的县令中,绝对算得上年轻有为了。
十年虽长,但他成材很早,有的是试错的机会。
若是踏实办事,他未必没有再上青云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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