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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镜小说www.mjtxt.com提供的《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320-330(第6/16页)
信的暗格就被人动了。
许英叡在御史位子上经营多年,绝不相信世间有此等巧合。
虽无实据,但他已真切地嗅到山雨欲来的危险气息。
王肃素来不拉帮结派,俨然一派遗世高洁之姿,为何会对一个边远县令如此上心?
周文昌治下既出了事,不派他这个右佥都御史前往丹绥,却要以历练为名,派闻人约前往?
丹绥真的如闻人约信中所说,风平浪静吗?
若真太平,为何闻人约迟迟不归?
若是平静……为何会有人要来翻他的信?
许英叡的确是上佳的脾性,但他能从二甲进士一路做到右佥都御史,靠的绝不是什么温良恭俭让。
御史这行当,从来不好干。
他是在地方监察系统里,从正七品的监察御史一路摸排滚打上来的,其间明枪暗箭、波谲云诡,比起沙场上的真刀真枪,亦不遑多让。
正因如此,当初在吏部,一发现查到了王肃头上,他便立即察觉水深,果断抽身而退。
可惜,王肃不叫他退。
其实,还有一个问题,许英叡并没有细思下去:
——是闻人约用一封信,引他去吏部查档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过,深究此事已无意义。
他心知肚明,自己极可能已入了王肃的眼。
而被王肃这样一位老辣的御史盯上,后果不堪设想。
王肃能在都察院屹立不倒,自有其雷霆手段。既然已窥见危兆,便不能不防。
眼下,这早已不是立场或站队的选择,而是关乎自身安危的存亡之争了。
许英叡放下碗筷:“备轿。”
阿蒙闻言,不由一怔:“爷,这么晚了,您还要出门?”
许英叡面色如常地扯了个谎:“手头有桩急案,得去大理寺一趟。”
他无法确定身边人是否已被收买,即便是自幼跟随的阿蒙,他此刻也不敢全然信任。
阿蒙不疑有他,应了一声,便忙着牵马备轿去了。
抵达大理寺时,许英叡特意打听清楚,今夜是大理寺卿张远业当值,心下稍安,方才举步踏入。
不料,夜色既深,大理寺内竟仍有客来访。
见许英叡不请自来,张远业诧异之余,忙起身引荐:“守约,这位是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许英叡,许士通。这位是……”
许英叡见到那清风明月一般疏朗儒雅的人,不待张远业说完,便含笑拱手:“朝堂之上,遥遥一见,神交多时。如今深夜与明君得见,可见是有缘了。”
明相照欠身道:“许佥宪言重,守约荣幸之至。”
他仪态周全,却仅止于此礼,并不多言,客气中自带疏离,显然并非易与亲近之人。
好在许英叡此行并不是来叙什么人情的。
见二人语歇,张远业微叹一声,打破了沉寂:“许兄,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要事啊?”
许英叡将张远业请至屋外,委婉道明来意:“为一解心中疑惑。满朝上下,能解我惑者寥寥,思来想去,唯有张贤弟此处,或可称得上安稳。”
张远业笑道:“唉哟,这可真是抬爱了。不知何事能为许兄效劳,不妨直说吧。”
许英叡:“乐无涯当年抄家时,抄没财物由户部接管,另抄送大理寺、都察院各一份备案。我想借大理寺留存的那一册一观。”
张远业:“……”
许英叡一耸肩:“你叫我直说的。”
张远业:“……不是……”
许英叡握住他的手,压低声音,言辞恳切:“事关乎愚兄前程与性命,内情虽不便详述,但贤弟应知,乐有缺旧案牵涉极深,轻碰不得,若非不得已,愚兄也不想牵涉其中。当年,你虽曾揭发于他,但据我观之,你对与乐无涯相貌相似的闻人约并无芥蒂,想来当年之事或有不得已之处;如今我亦身处窘境,万望贤弟相助啊。”
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
既被王肃疑心,他只有反手直挖对方根基了。
即便只是多虑,有备亦能无患。
来找张远业,是他在一碗面的功夫里想到的最好对象。
在闻人约受命前往丹绥以前,许英叡就听书吏提及了乐无涯旧案,从中捕捉到了一丝微妙的不寻常。
而此案是王肃全权操办的。
自从办了这个案子,铲除了乐无涯这个心腹大患后,王肃才真正坐稳了皇上心目中的第一把交椅,自此后,他愈发深沉寡言,几乎不再沾手什么大案要案,只稳坐钓鱼台便罢。
至于后起之秀如解季同,说得难听些,不过是乐无涯的替代品而已。
再说得张狂些,这么些年来,解季同加上王肃,拼凑起来,才堪堪顶得上一个病弱的乐无涯。
因此,若想拿住王肃的把柄,动摇他的根基,追溯才过去数年的乐无涯一案,最为便捷。
张远业为乐无涯一手提拔,为人低调谨慎,从不结党,只一心钻研刑狱之事。
即便他明哲保身、拒绝他的请求,想也不会将今夜之事轻易外泄。
到张远业这里,总比去户部调查要稳妥保密得多了。
张远业注视于他,目色复杂。
“叫张贤弟难做了?”许英叡此行本就没抱着十成的把握,见他踌躇,便也低下了头,“是愚兄唐突了,贤弟莫怪。”
“不是……”张远业抿了抿嘴,终于说出了句完整的话,“……许兄得等等。”
“等什么?”
张远业:“等明守约看完了,就轮到你了。”
许英叡:“……?”
怔忡片刻,他猛地回过神来,望着那个一窗之隔、正静心翻阅着卷宗的身影,诧异之中,眉眼间闪过一丝了然。
原来如此啊。
……
乐无涯隔着千百里,把上京官场搅得漩涡四起时,也没忘了在丹绥兴风作浪。
前两日,丹绥县牢起了一场大火。
火是纪准放的,主意是裘斯年出的。
裘斯年的意思是,你我是长门卫,明面上是替皇上办事的,你私下里接王大人的活,已经属于提着灯笼进茅厕——找死了,但既然事已经接下了,若是你什么都不做,回去也无法向王大人交代,不如在县牢里点上一把火,把周家兄弟的生死交给天命定夺,回去也好交差不是?
一篇文章写下来,纪准被哄了个晕头转向,连夜跑去丹绥县牢放火了。
他一边哭丧着脸,潦潦草草地泼洒火油,一边想,对付完这一票,他就再也不干这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计了,一心跟着裘大哥,捞点偏门、摸点情报,慢慢攒钱修坟便好。
干爹人好,不会怪他手脚太慢的。
而裘斯年转头就把自己的小文章原封不动地交给了乐无涯看。
纪准压根儿就没那个杀伐果断的胆子,因此这把火放得虽然声势浩大,灼亮了半边天际,可硬是连人毛都没燎到一根。
大晚上的,周家兄弟被烟熏火燎地从丹绥县牢里接了出来,押入别地看守。
自知性命应是无虞,周文昌隐约猜到了这是乐无涯计划的一部分,所以态度还算安然。
但周文焕显然是毛了,被押出来时,眼睛都红了。
闻人明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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