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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镜小说www.mjtxt.com提供的《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350-360(第7/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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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介见他有所了悟,也放下心来。
这不怪他。
他知道这孩子心性好,所以也容易把人往善良的地方想。
若他真是什么刁钻自私之人,他还不敢用呢。
薛介抓住他涂了药膏的手,微微发力一握:“拿稳了,也……想稳了。”
叮嘱完毕,他正要离开,袍底忽然被小禄子拉住了。
小禄子鼓起全副勇气,仰头问道:“哥哥他知道的,比我多很多,是吗?”
薛介点头:“是,小喜要去宫外,联络不便,所以,我告诉他的事情,的确比告诉你的要多一些。”
小禄子深吸一口气,眼中虽仍有恐惧,却多了一份决绝:“薛公公,我想知道全部的事情。”
薛介望着他的眼睛:“若是知道的话,你不会害怕吗?”
小禄子当然是害怕的。
他害怕得浑身发抖,但他硬是咬紧了牙关,努力迎向薛介探询的目光:“我同我阿哥,好得跟一个人、一条命似的。从小到大,心里有啥事都直接讲出来,谁也不瞒谁。”
第355章 延年(三)
宫里的日子宛若流水,于寂然间流逝无踪。
入了冬,项铮又病了两回。
两场病都不算重病,不过是些头疼脑热、偶感风寒的小症候。
可项铮威风了一辈子,怎么愿意向他的身体低头?
他越是急切地想将一切权柄牢牢攥在手心,便越是力不从心,越是劳神伤身。
有时,项铮会被自己寝衣上浓重的药味熏醒,醒来后,便再难以入眠。
因为除了药味,他还能闻到一股从他身体内部飘散出来的衰朽气息。
老来多慢病、欲速则不达的道理,项铮岂能不知?
可等病痛真真切切地落到自己身上,他受不了。
更何况,在项铮前头,还有长生的希望之火,若有若无地在他眼前闪动,引得项铮宛如被吊了根胡萝卜的驴,时不时就要浮想联翩一番,却又无情地被身子的病痛拽回现实。
希望,有时也是一种别样的酷刑。
在折磨之下,项铮心绪反复,连一向沉稳、办事滴水不漏的项知节都被他训斥了几次,说他身为皇子,不潜心研读经史、体察民情,却终日与匠役为伍,追逐奇淫技巧,简直是本末倒置。
其他成年皇子也几乎无一幸免。
项知是的罪名是“成日里宴饮游乐、无所事事,一身纨绔习气,哪里有半点皇家气象”。
四皇子则得了个“沉溺图画游艺、不务正业”的评语。
就连近来只受命处置王肃之案、纯粹是个旁听吉祥物的二皇子项知徵也挨了两脚,说他不思为国分忧,好不容易办件案子,却只会传声,毫无主见。先太子已逝,他现如今担着长兄之名,怎能懈怠至此?
二皇子:啊是是是,父皇教训得是。
眼见诸位皇子动辄得咎,满朝文武无不噤若寒蝉,人人自危。
唯有先前干活干成什么样都得挨骂的项知允没有被训斥。
真真是风水轮流转了。
项知允心中暗自窃喜了许久,又有些过意不去,便挨个找了兄长弟弟们说话,挨个予以安抚。
……阴差阳错间,兄弟间的感情竟好了不少。
前朝臣子惶惶不安,后宫妃子的日子也不好过。
项铮为着养生,已禁欲多时,但因为身子隔三差五就有个三病两痛的,常有妃嫔前来侍疾。
胡妃主理六宫事务,自然不必亲自贴身伺候。
小五在前朝风头正盛,胡妃却越发低调,处置宫务主打一个遵循旧例、不偏不倚,她本人更是若无要务绝不出门,老实得像是宫里压根儿没她这个人。
宫里其他妃嫔,年岁大些的暮气沉沉,年岁小些的,也是数年前进宫的,深知项铮脾性,个个循规蹈矩,生怕行差踏错。
不出挑、不犯错,比什么都强。
相较之下,倒是没心没肺又胆大的奚嫔拔了头筹。
“这是小七孝敬臣妾的茶叶!”奚嫔献宝道,“味道甜甜的,皇上心情不好,喝点甜的顺顺气也好。”
项铮瞥她一眼,语带玩笑:“你有心了。小七也是纯孝,得了好茶不先孝敬朕这个父皇,反倒先紧着你这里。”
奚嫔却听不懂他话里的机锋,开朗道:“是呀!他说这茶喝着像糖水,知道臣妾喜欢,就全都送来了!皇上要是喜欢,臣妾这就分您一半!”
饶是项铮气量狭小,见她如此天真,也忍不住被她逗笑了:“只给朕一半吗?”
奚嫔噎住了。
她小心翼翼道:“那嫔妾……留个一小半?”
项铮不禁开怀。
进宫多年,她总是这个性子。
当年,她得了一对双胞胎,虽说马上送了一个到庄贵妃那儿,但宫中内监对她多有趋奉,将贡缎拣了最好的送到她那里。
项铮在庄兰台那里受了气,转到奚嫔处,见她打扮得花枝招展,似乎完全没有失去孩子的痛苦。
他又联想到拼命自苦、不肯享受他分毫好处的庄兰台,对比之下,便觉得此女浅薄招摇,实在令人不喜。
他不咸不淡道:“你打扮得甚是娇艳。”
奚嫔正有意争宠,欣喜地转了个圈:“谢皇上夸奖!内监一送来,嫔妾就喜欢上了,这颜色衬得人气色可好了!”
项铮摩挲着扳指,似笑非笑:“嗯。只是这颜色过于鲜亮了。朕记得,父皇后宫里有一位以奢靡闻名的贵妃,也最爱这颜色。”
谁想奚嫔对他的敲打浑然不觉,反而好奇道:“真的吗?皇上见过那位贵妃娘娘吗?是臣妾穿着好看,还是她穿着好看?”
当年他觉得浅薄的人,就这么浅薄了一世,美丽了一世,如今看来,倒是初心不改,有了几分憨直可爱。
被这么一打岔,项铮便忘记了,似乎在一段时间之前,他曾与什么人有过一段类似的对话。
或许是多笑能叫人长寿,奚嫔侍疾后,项铮的身子好转了不少。
项铮去胡妃处交代了一声,奚嫔侍疾有功,又念其在皇家子嗣绵延上尽了力,待到春日,晋奚嫔为妃。
求道多年的庄贵妃,近来放下了她的经书,项铮身子舒坦的时候,也爱去她的青溪宫里坐坐。
她到底是从王府起就跟着他的老人了。
与她相对而坐,总能勾起项铮年少时那些英姿勃发的记忆。
……当然,某些不愉快的记忆,被他刻意略掉了。
他喝着她的茶,眼里望着她这么个人,忽然想到一桩事,不由轻笑出声。
庄贵妃与他喝着同样一壶茶,眼风淡淡地扫过来:“笑什么?”
项铮在想,若他有机会借秘术再度登临大宝,何不效唐高宗之故事,将阿兰再度纳入后宫?
到时候,不知阿兰会是何等表情?
定然很有趣。
不过项铮很清楚,这样的话说出来,他只有被扫地出门的份儿。
阿兰好不容易向他低头,他不愿再横生枝节。
于是项铮含笑,抿了口茶,道:“不可说,不可说。”
这辈子最烦项铮卖关子的庄兰台:“……”不说就快滚。
项铮离开青溪宫时,脚步是难得的轻快,心情颇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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