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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镜小说www.mjtxt.com提供的《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360-370(第15/16页)
端倪。
她只是想不通,为什么小五会这样做。
但她明白,小五是好孩子。
他断没有突然发疯的道理。
她站起身来,庄静肃穆地行了一礼。
但她出口的话却是:“臣妾不知。”
她的确不知,为何要认罪?
见她如此冥顽不化,项铮怒斥道:“好,好一个不知!你是他的母亲,你就是这么教导他的?”
他的头脸涨得血红。
近来,项铮的气血看上去极好,但此时,这一脸暴怒的红意,却衬得他神色极是狰狞。
一股晕眩骤然袭来。
项铮踉跄了小半步,靠着薛介,才勉强稳住了身子。
胡妃早怕过劲儿了,索性仰面视君,道:“恕臣妾直言,您是他的父亲,您又是怎么教导他的?”
“况且,今日惠王有病在身,在府中休息。仅仅是因为他不在席间,您就认定是他谋反,这样大的罪名,臣妾不敢替他认下!”
项铮怒极反笑:“好,那金吾卫要带你走,你当如何解释?!”
“皇上气糊涂了么?”一旁的庄兰台淡然插嘴道,“胡妃若预先知道此事,方才就该随那个金吾卫离去才是。”
项铮斥道:“焉知她不是装模作样,以退为进!?”
庄兰台笑了。那个笑法,是项铮曾经最爱的明艳灿烂:“您真是推己及人了。”
项铮一时怀疑了自己的听力:“你说什么……?!”
他一把推开护在他身前的金吾卫,跨前几步:“……你再说一遍?”
庄兰台紧了紧手中提着的配剑。
上面鲜血犹温。
她不仅不退,还笑着往前迎了一步。
项铮:“……?”
他骤然收住步子,警惕道:“庄贵妃,你要做什么?”
庄兰台仿佛这才想起她手上提着一把剑似的,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您怕这个么?”
她语气轻缓:“您将我迎入府中的时候,不晓得臣妾是将门之女么?”
……还是您流放我全家、收缴直隶兵权、归为己用的时候,就觉得庄氏气候已绝、门楣已断了吗?
眼见着项铮眼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杀意,奚瑛急了。
她不懂项铮为何非要在这节骨眼上发落胡妃姐姐,更不懂他为何对刚刚护卫众嫔妃的庄贵妃如此刻薄。
她只记得,胡妃姐姐对她好。
她也不顾什么圣眷恩宠的了,急急扑出来,拦在了项铮与胡妃之间,跪倒在地,苦苦哀求:“皇上明鉴!胡妃姐姐常年深居宫中,一心为皇上打理六宫、处理庶务,怎会知晓宫外之事?旁人犯上作乱,与胡妃姐姐有何干系啊!”
有了奚瑛带头,其他的妃嫔也忙不迭跪了一地。
“皇上,事情不明,怎么能说与胡妃娘娘有关呢?!”
“求皇上息怒!”
“皇上明鉴啊!”
胡妃性子温和,从来是肯照顾她们的。
大到衣裳、炭火,小到每年生辰必有的一碗面,都是胡妃亲自过问、安排的。
比起几月、几年不见来一趟的皇上,妃嫔们熟悉的、亲近的,是日日相处、温婉细致的胡妃,胡觅珍。
眼看这些平素低眉顺眼的妃嫔都敢出来抗辩,项铮胸中怒火更炽。
好啊,外头乱象未平,里头这些人也要不安分了!
而跪在最前头的奚瑛,正好成了他绝佳的泄愤对象。
项铮怒火攻心,大步上前,抬脚便踹。
可他刚抬脚,就被薛介从后拦腰抱住了:“万岁爷息怒啊!”
言罢,薛介横眉呵斥那几名金吾卫:“你们几个,快护好陛下!要是有流矢射进来,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
项铮这一脚到底是没踢出去。
眼看母亲受辱,项知是反应极快,一个箭步跨上前去。
此时的项铮早已是草木皆兵,项知是这一步,正好踏过了他敏感异常的底线。
最重要的是,项知是居然敢直勾勾瞪着他。
眼底的那片阴翳,看得项铮心惊不已。
为了遏制恐惧,项铮厉声呵斥道:“大胆!你也要忤逆吗?!”
眼看姐姐遭人怀疑,儿子也被扣了顶“忤逆”的大帽子,奚瑛慌得六神无主,正要再辩时,她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嗤笑。
“忤逆?”项知节淡淡道,“儿臣还以为,父皇早就习惯被人忤逆了呢。”
项知徵:“……”
不是,这都是在干什么?
刚才跳出来一个项知是,由于事发突然,项知徵实在没能拦住。
怎么小六也跟着发疯了?
项铮怒极反笑,连说了三声好:“你们兄弟当真是齐心协力!你们五哥在外头造反,你们就在朕面前放肆,真真是唱得好一出大戏!”
听这话头不对,项知徵忙伸手攥住小六的衣袖,正欲出言求情,忽然听得项知节道:“儿臣心中,其实颇感欣慰。”
“至少五哥还敢登台唱这出戏,无论如何,总算痛快了一回。大哥当年……就没有这份勇气了。”
项知徵愣住了。
项知徵是与项知明相处最久的弟弟。
当年长兄病故,他承受不住噩耗,哭得晕过去好几次,铁人似的身子骨都没能撑住,大病了一场,好容易才恢复过来。
“闭嘴!”
“大哥是怎么死的?”
项知徵与项铮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项知节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项铮脸上,口中却答了项知徵的问题:“大哥去世那日,我们前去哭灵。我在灵前,闻到棺材里有血腥气。”
“按礼制,我们兄弟需轮流守夜。轮到我那晚,我寻机去看了一眼。”
……
彼时,已是守灵的最后两日。
看守棺木的金吾卫连日劳累,早已精神萎靡。项知节借故支开他们去取水,待灵堂只剩他一人,才轻轻推开了棺盖。
许多年来,项知节始终忘不了他推开棺木时看到的那一幕。
项知明躺在棺中,面孔苍白如纸。
他的喉咙处,有一条纵贯的、深可见骨的伤口,被人用粗劣的针脚勉强缝合了起来。
在被人发觉之前,项知节将棺盖推回了原处。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依旧如常为兄长守灵,脑中乱七八糟地转着许多念头与疑问。
最终,万千问题,汇作了一个:
给大哥缝合伤口的人,手艺实在太差了。
大哥给他缝布老虎时,针脚是很细密匀称的。
为何连给他寻个手艺好些的裁缝都不肯呢?
项知节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默然无声。
在那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项知节都认为,大哥之所以遭此折磨,多少与荣皇后失宠、触怒圣心有关。
但这些年来,亲眼看着原本意气风发的项知允被一步步逼到如今境地,他心下已然明了:
胡妃如此和顺能干,他待项知允仍是如此。
项铮就是一片冰冷的沼泽,不论善恶好坏,但凡靠近,他都会统统将他们拖下来溺死。
最可怕的是,他并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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