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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镜小说www.mjtxt.com提供的《捞月亮》90-100(第11/14页)
所以说了什么不重要,重点在倾诉和发泄。
昨天说到坐船,昆妲继续:
“下船后,达布的人把我们接到酒店,还给我们送了药,治我的肠胃炎和妈妈的皮肤病,这些病都是在船上得的。”
“昆姝没有生病,她调侃说自己命贱,只和我们住了一晚就离开,或许从那时起交易便达成。她与达布的交易。”
“否则达布为什么帮我们?她可能从一开始就答应要帮他们做事。你知道的,她是高材生嘛,人又聪明,做事果断,从来不拖泥带水,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昆妲和白芙裳在酒店住了半个月,昆姝工作大致步入正轨,得到老板赏识,拿到第一笔钱后给她们租了套两居室。
“一开始,我以为她是为省钱才租的两居室,因为她在船上打我,我不跟她说话,还是在床上放了两个枕头,两床被子。”
“但她不跟我住,我后来才知道,她压根就没打算跟我们住。她很少回家,回来也是睡沙发,我用纸条跟她传话,她看过就扔到垃圾桶,不理我。”
白芙裳自然要过问她的去向,还有钱的来路。她闭口不言,逼急了就发火,那段时间她们常常吵架。
“她说了很多伤人的话,说我跟妈妈是一伙的,她不是妈妈亲生,让妈妈少管她的事……”
来到走廊尽头,江饮按下电梯,门很快打开,电梯里有一对情侣。
碍着外人在,昆妲闭嘴,退后一步,半边身子藏到江饮背后。
从五楼到一楼,期间陆续有人进来,都是大包小包行李的外地游客,她们不断后退让出位置。
出电梯,来到酒店大堂,昆姝远远看见她们,朝身边老K点了点下巴,老K起身向酒店前台走去,办理退房。
“你看她现在,混出头了,同行这几个男人都是她的手下,她动动手指,努努下巴,就能调兵遣将。”昆妲在江饮耳畔低语。
走到近前,昆姝起身相迎,笑容温柔和煦,一如高原上明灿的太阳,“睡得好吗?”
“还行。”昆妲淡声,小幅度耸肩。
车辆再次启程,离开雅江,继续318国道,老K开车,中途在三千米海拔纪念路碑前留影,之后翻越剪子弯山垭口,打起精神行驶过一段灰尘漫天的盘山老路,前方路况逐渐变好,风景也更为大气辽阔。
深秋季节,山坡是深褐色,远远能看见山上散布的小黑点,是吃草的牦牛。
还有用白色涂料书写的藏语,江饮拍了照片,拿去问副驾的老K,他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胡扯说“欢迎光临”。
过卡子拉山垭口,前面就是理塘,天气诡异,晴空也飘起雪花。
有太阳雨,自然也有太阳雪,这是高原地区常常发生的自然现象。
昆姝还特意停车让昆妲在路边玩耍,雪色稀薄,落地便融化,昆妲举着手机四处拍照,昆姝把车上的矿泉水发给同样坐在山石上歇脚的骑行客。
上午出发晚了一个小时,盘山路又堵车,昆姝开车稳,却慢,中午没地方吃饭,江饮的鸡蛋和K哥的馒头派上大用场,午饭大家蹲在路边解决。
只是都没吃太饱,昆姝说下午到理塘再好好吃一顿。
后半程换老K来开,他速度快很多,转方向盘像转核桃。他已经熟悉这里的路况。
到理塘是下午三点,停好车,路边随便找家餐馆吃饭,等菜期间,昆妲和江饮坐在饭店外的塑料凳上晒太阳,昆姝去买了两顶遮阳帽回来。
“紫外线强,下车还是戴上帽子,别把脸晒伤了。”昆姝把两顶帽子送到昆妲面前,让她选,“喜欢哪个颜色。”
两顶帽子颜色款式都是一样,昆妲偏头,眨巴眨巴眼睛,呆住。
昆姝“哼哼”笑起来,“逗你玩呢。”
“切,幼稚。”昆妲接过帽子扣在脑袋上。
江饮说谢谢姐姐,昆姝说不用谢,转身走进饭店,昆妲捏着帽檐不住回头看。
“她变化还真大。”昆妲摆正脑袋,帽子往上抬了抬,使帽檐不必遮挡视线,“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江饮说你以前也不会做饭。
“那倒是。”昆妲赞同,“也许因为我们都长大了。”
之前讲到一半的故事现在有机会续上,昆妲问讲到哪儿了,江饮说不是亲生的。
“哦对,她跟妈妈吵架,说不是妈妈亲生的。”
还住在俪川郊外的老小区时,白芙裳就做了一本账,决心承担责任,把大桥坍塌事故遇难者和家属的姓名、电话以及住址都编辑成册,要以个人名义对他们进行补偿。
后来她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办成这件事,本子准备在海上扔掉,被昆姝拦下。
昆姝把账本拿走,说她是长女,她来还。不是因为昆志鹏,而是那些无辜受牵连的苦命人。
“昆姝说不是妈妈亲生的,是实话,也是气话。”
“我们欠一屁股债,而我的工资每个月都没得剩下,妈妈身体又不好,家里的主要经济来源是她,我那时候年轻,不懂事,因为她谋财的方式多次质问她,没少挨她揍。”
还清达布的钱,昆姝给白芙裳换了套大房子,她很努力复制从前繁华景象,房子门前带个小院,让白芙裳能在院子里散步和种花,安心养病。
白芙裳在院子里开辟了土地,尝试种植蔬菜,昆妲偶尔也帮忙照料。
昆妲说:“那时候妈妈常常提到赵姨,说自己不会种菜,但常常看赵姨种花,想来两者之间应该是存在共通之处的。”
“我们种韭菜、辣椒、葱和大蒜,我们还学会做饭,昆姝不常回家,每次回来也都不打招呼,妈妈手忙脚乱给她做饭,我们吵起来,也是因为做饭。”
白芙裳种的韭菜长得很好,突发奇想给昆姝做韭菜盒子,奈何厨艺不精,呈现效果也欠佳。
“她很挑剔,筷子在碗里翻,说不会做就别做,浪费粮食。我生气,跟她理论,她又拿不是亲生来说事,让我们省点力气,别拍马屁了。”
“我那时候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总要把场面弄得那么难看。我问她,既然不是亲生,你为什么要管我们家的事,留在美国继续念书,做你的华尔街精英不就好了?”
话起头,没有一场疯狂的歇斯底里,难以收场。
那是她们吵得最凶的一次。
“说吵架也不准确,应该是我单方面挨骂。她问我,是有钱支付船费,还是能给妈妈买来治病的药,给妈妈换大房子住。”
“她骂我该死,骂我什么也不会,说如果现在的情况换作我,除了出卖身体,还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
“她说我只能去卖,她就当着妈妈的面,这样骂我。”
江饮呼吸一滞,握紧她的手。
昆妲说起这些很平静,愤怒、屈辱、羞耻,当时的情绪已在当时发泄完。
被如此羞辱,换谁都很难不发疯,她尖叫着扑上去同昆姝撕打,当然不敌,那时她大病初愈,几乎瘦成一把干柴。
“我记得是一个下雨天,我记得倒下之后看到的景象,水泥地上雨花一朵又一朵。”
“她一巴掌把我掀翻,说我命好,是娇气的小公主,又问我凭什么,凭什么到这种地步,还能安然享受,有吃有喝有房子住……”
昆妲说不下去了,脑袋耷拉,帽檐遮住了眼睛。
闹市区,游客摩肩接踵,人人脸上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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