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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镜小说www.mjtxt.com提供的《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230-240(第7/20页)
缰绳,目光被路边的一处茶摊吸引了过去。
那茶摊极是寻常,竹柱布篷,粗木桌椅,却不知何时被人用一担担鲜花围起,装点出了一个绚烂的春日盛景。
茶摊如此醒目,叫迟钝的元子晋也不禁咦了一声:“方才路过时,这茶摊还不是这样呢。”
说罢,他喉结滚动,咽了咽口水。
因为担心张凯在茶里下毒,来个鱼死网破,在张府里,即便一闻就知道他呈上来的是绝品的明前茶,元子晋也强忍着口干舌燥,一滴不饮。
从府衙出来到现在,他滴水未进,实在是渴得不行了。
乐无涯目光掠过这焕然一新的茶棚,忽而嘴角一扬,拍了拍元子晋的肩:“走,请你喝茶。”
走近后,乐无涯确信,不仅是摊位大变样了,就连摊主也换了人。
先前摆摊的长须老者和总角小童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高大男子,腰间系着粗布围裙,正站在白雾蒸腾的大茶壶之后。
见二人入内,那人抬眸望来,一双苍狼般的碧眼冷冽如霜。
乐无涯与他四目相对片刻,笑得眯起了眼睛。
与前世截然不同,这一世,与兄长的每一次相见,都如暖阳融雪。
若没有绚烂的鲜花相迎,那便有温暖的拥抱做替代。
趁着元子晋兴冲冲地跑去选茶,乐无涯悄悄扯一扯他的衣袖:“你怎么来啦?”
赫连彻瞥了一眼那欢脱的傻小子,确定他不会回头,便俯下身来,面无表情地抱了一下他,并给出了答案:“……跟踪你。”
第235章 棠棣(二)
两碗清茶刚刚上桌,渴坏了的元子晋便迫不及待地端起自己面前那碗,一饮而尽后,抹一抹嘴,又将空碗递了出去:“再来一碗!”
乐无涯取笑他:“当初来我身边时,是谁说‘不是普洱不能入口’的?”
元子晋耳根一热,试图抵赖:“谁啊?”
乐无涯:“小狗说的。”
元子晋:“……咬你啊!”
赫连彻冷眼旁观着这二人斗嘴,默不作声地又斟满一碗,推了过去。
元子晋接过茶碗,客气地道了声谢。
经过这许多时日的历练,他现在是很能体恤寻常百姓的艰辛的了。
可茶碗刚一入手,他的手腕便不受控地一颤,险些把整碗茶水扣翻在桌面上。
“奇怪……”元子晋费劲儿地把茶碗摆正,眼神逐渐涣散,“……闻人明恪,你头晕吗?”
乐无涯:“……什么?”
元子晋:“我怎么有点儿……”
下一刻,他一个猛子扎进了茶碗里,就此昏迷,差点把自己溺死。
乐无涯眼疾手快将人捞起,抬眼望向赫连彻。
他倒是敢作敢当,痛快承认:“蒙·汗药。”
乐无涯眸光一闪,当即扯下赫连彻肩头的白巾,三两下将桌面上的水渍拭净,转手利落地剥下元子晋的外袍,指尖翻飞间已将衣物叠得齐整,往桌上一搁,按着元子晋的肩让他伏案假寐,活脱脱一副长途跋涉后倦极小憩的模样。
这样一来,即便有外人到访,也不会觉得昏倒的元子晋很可疑了。
替赫连彻扫完尾,他才问道:“药性不烈吧?孩子本来就不大聪明,别给我药傻了。”
“睡一觉便好。”
乐无涯:“你药他做什么?”
赫连彻眸色沉沉:“方便带你走。”
乐无涯:“……?”
赫连彻:“你做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做得很好,但家家酒到此为止了——上京凶险,我不准你去。”
……
上一世,乐无涯带领使团到访景族、再返京城的那日,赫连彻推说醉酒不适,只派义子相送,自己却扮作景族卫兵,戴着半盔,在宫道旁相送于他。
他听说乐无涯昨夜喝多了酒,诱发了陈年旧伤,后半夜唤了随行的医官去,折腾了许久,也不知情况如何了。
见那人苍白着面色,策马徐徐而行,赫连彻若无其事地想:
疼吗?
——活该。
喝家乡的酒都能喝伤身子,可见他水土不服到了何等地步。
赫连彻垂目盯着脚下的青砖,耳中却仔细分辨着马蹄声的远近。
在他所乘的那匹马即将路过自己时,他终于忍不住抬眼望去——
“乐大人!”
大虞使团的队伍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
只见乐无涯犹如断线纸鸢,毫无征兆地从马背上栽落。
后来的事,赫连彻记不真切了。
他只知道,待他回过神来,那个单薄可怜的身影已然稳稳落在他臂弯里。
幸亏有铁盔遮面,使团众人只当是某个景族卫兵反应敏捷,无人认出这竟是景族的新王。
霎时间,无数人闹哄哄地迎了上来。
景族贵族们面色惶急。
新朝初立,若让大虞使节在自家地界出事,刚平定的乱局怕是要再起波澜。
大虞使团随员更是吓得面如土色:这位可是圣上最宠信的近臣,若有闪失,谁能担待得起?
四周嘈杂不已,众声鼎沸。
但是那一瞬,赫连彻的世界格外静谧。
怀中那小小的重量,让他恍惚觉得,天地间再没有其他什么值得他在意的事了。
他下意识将他的脑袋往自己胸前按了按,像接住一只坠巢的寒鸦。
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他竟从怀中那具冰冷柔软的身躯中,感受到了一丝微妙的依恋。
然而,乐无涯很快清醒了过来。
他轻巧地跃出他的怀抱,整了整凌乱的衣冠,客气地道了声:"多谢。"
直到使团的旌旗消失在仰山城外,赫连彻的铠甲间仍残留有他的余温。
裹着蓝色襁褓的鸦鸦从他怀里砰然坠地后,终究又短暂地落回了他的怀抱。
自那次痛彻心扉的别离之后,这是他们最亲密的接触了。
虽只片刻而已,却也足够让赫连彻做上几晚的好梦。
唯有在梦中,赫连彻才可以放任自己不去恨他,才可以肆无忌惮地想念他。
清醒过来后,赫连彻又抑制不住地想:若这人肯回来,他定要抱着他登顶仰山,再亲手将他抛下悬崖。
到后来,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想抱他,还是想杀他了。
一切鲜明的爱恨,在乐无涯的死讯自上京传来后,彻底归零。
而今,确信乐无涯死而复生,赫连彻反躬自省,才肯承认,当年随着鸦鸦死去的,只有恨而已。
他可以容忍他四海为家,天南海北地乱飞。
唯有上京,他不准他去。
这是他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怎么允许他再踏上同一条道路?
……
乐无涯背脊一寒,察觉到情势不妙。
……赫连彻此行,好像是要动真格了?
这里虽是官道,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一时又没有旁人路过,只有一个被放倒的元子晋,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茶棚竹帘被春风掀起,簌簌作响。
而见乐无涯眼睫闪动,赫连彻目色愈沉。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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