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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镜小说www.mjtxt.com提供的《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280-290(第8/15页)
到这里,仲飘萍不动声色地将视线转向了那个满眼愤恨地瞪着他、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的年轻人。
——那这个人算什么?
是自己的变数吗?
那年轻的长门卫两腮被半根老玉米塞得鼓鼓囊囊,连一句自辩的话都讲不出来,只能在心里对他破口大骂:
仲飘萍,我日你阿爷!!
第286章 灾至(八)
次日一早,乐无涯叫秦星钺去问了旅店例餐,得知定例是每位一碗酸汤面。
乐无涯嚷着不爱吃,张罗着秦星钺替他另买。
秦星钺跨出店门时,乐无涯还蓬着头发,睡眼惺忪地倚在楼上栏杆边扬声嘱咐:“记得多带点醋回来!都说这儿的醋好!”
一扫昨日的颓丧,秦星钺中气十足道:“好嘞!”
小伙计靠在柜台边,眼角余光直追着秦星钺的背影,瞧了许久,才悄悄瞥了眼楼上。
乐无涯送走秦星钺,便折回了客房,连门都没关,大抵是嫌天热,敞着好通风。
门里门外,只隔着一道薄薄的竹帘。
见二人行止一如往常,小伙计心中不由犯了嘀咕:
——按主子的交代,昨夜押人的队伍经过时,这二人就该闹将起来才对啊。
可那被抓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被打懵了,救星近在眼前,竟一声不吭,老老实实地被押走了。
而姓秦的更是奇怪,挤出去瞧了会儿热闹,打听了一遭前因后果,便拍拍屁股回去吃饭了。
……莫不是他们认错人了罢?
听城门口那边的消息,这三人确是一道进的城,在街上聊了会儿才分道扬镳。
可一同进城,未必就是同伴吧?
兴许只是防着路上匪患,临时搭伙走一程,到了地头便各奔东西了?
小伙计作为“底下的人”,所知有限,只晓得灾后京中定会来人,周爷需要往各家旅店客舍增派人手眼线。
他因着口齿伶俐,擅于应酬,才被派到这客流量最大的牛家旅店,协助早就在此地做账房、迎五湖来宾的李五。
丹绥是处矿县,地偏物乏,没什么好吃好玩的,连客店都是平平无奇,外乡人顶多在这里住上个两日,歇歇脚便罢。
消息说,来的会是一个穿着体面、相貌出挑的上京人,身后会跟着一到三个随从,一来就会定下三五日的客房,还会抓着丹绥的大事小情打听不休。
如果他旁敲侧击地问起前几日的泥石流,那就十拿九稳了。
一旦确认,小伙计的任务便是盯紧他、稳住他,一有异动,立即回报。
周爷出手大方,小伙计更是十分珍惜这桩来之不易的差事,严格按照要求一一对照下来,却不禁挠头:
这么算下来,这对客人只符合十之四五啊。
路引显示,他确实是上京来客,有随从,且服色不差,容色更是拔尖儿。
然而,头一个疑问就在这里出现了。
小伙计知道正经选上来的官儿,少有歪瓜裂枣、獐头鼠目的,最少也得占个五官端正。
但若长成乐无涯这般模样,反倒不像官了。
即便真是,也难免叫人疑心他是绣花枕头一包草,全凭张脸爬上去的。
若乐无涯果真是他们要找的那个官儿,这小伙计心底已先自轻看了他三分。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对不上号的。
他们仅仅定了两日的房。
叫他进去问话时,那漂亮小爷仅仅是打听了镇上商情,还有与官府打交道的门道,对近日遭灾的事情是一句不提……
在小伙计肚里转着十八般主意时,那打算盘的账房李五冲他勾了勾手指。
他屁颠屁颠地凑了过去,脑袋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暴栗。
“眼仁子滴溜溜转,显你机灵?”李五低声训斥道,“有个跑堂的样势!笼着个爪子靠在那里发呆,成什么样子?待一会儿那伙西边来的买卖人要退店,你先去应承着,那人我来瞅着!”
小伙计摸着脑袋,又往楼上溜了一眼,赶紧一溜烟跑去备马套车了。
牛家旅店是丹绥头一份的好客栈,南来北往的客商都爱在此落脚。
房中,乐无涯打开行李,对着里面的一件乞丐装、一套女装、一件景族服饰甄选一番后,坐在镜子前面,将一头卷发梳得齐顺后,慢慢将郑邈赠他的红檀珠编入发中。
耳闻着隔壁客商搬箱子的动静越来越大,他取出一挂玛瑙抹额,覆在额上,又戴上一对猫眼石的耳珰。
收拾停当后,乐无涯来到门口,隔着竹帘子向外窥探。
昨夜入住时他便察觉,这房间位置极刁钻。
稍一推门,极易被前堂尽收眼底。
所以自昨夜开始,他就故意敞着门,让人以为他有开门通风的习惯,免得推门时发出动静,惹人注目。
与那活泼伶俐的小伙计不同,前堂柜上的账房倒是个老练角色,泥雕木塑般钉在那里,半步不离,低头算账。
他每翻一页账簿,便要若有若无地抬头看一眼二楼。
不过,就算是老虎,也总有打盹的时候。
在一个抬头的功夫,账房碰掉了笔,俯身去捡。
再一个抬头,楼上西戎客商的说笑声便响了起来。
不多时,那队人闹哄哄地下了楼。
账房目光极轻快地从他们身上掠过,并未停留。
乐无涯房间的竹帘,被穿堂风拂得轻轻晃动,帘隙间空无一人。
而乐无涯被那高大的西戎客商揽着肩,堂而皇之地从他身边经过。
乐无涯是再纯正不过的景族人,由于相貌迥异于寻常的大虞人,自小便有人偷偷讥讽他为“杂种”。
……当然不敢当面说。
敢当面说的,都被他揍得连亲妈都认不出了。
他身着大虞官服时,端方周正,文气斐然,旁人顶多能看出他有异族血统。
可一旦扮作景族人,他那高鼻深目的异域轮廓,立时被华彩熠熠的玛瑙珠玉衬得夺目逼人。
正站在二楼商议行程的四个西戎客商,忽见这么一个昳丽的景族人钻出屋来,无不诧异。
其中一个操着一口有些生硬的大虞话与他攀谈起来:“咦,昨日来时,不是说这间房还在修缮吗?怎住了人了?”
不料乐无涯张口就是流利的景族话:“我银子给得足,他们连夜就把它修好啦!”
他语调风趣活泼,极是讨喜。
这便是李五听到的那阵哄笑的由来。
这队西戎客商里恰有一名景族汉子,他乡遇同族,喜不自胜,搂着他的肩膀便要请他吃酒。
乐无涯自是顺水推舟,跟着他踏出了旅店大门。
昨日,秦星钺在他身后焦急万分时,乐无涯则立在窗边,将周遭景象尽收眼底。
街角有个躲懒的乞丐,缩在阴暗的小巷里,捉了一下午的虱子,愣是没去讨钱,看起来是肚里有食,半点不饿。
街对面二十步开外,则有个熬煮汤药的药铺,药香阵阵,直开到了凌晨时分方才上板歇业。
路上行人稀少,有个抓药的学徒坐在门口的条凳上,百无聊赖地磕着瓜子。
可这人只顾着盯他的梢,浑然忘记了他身旁挂着的牌子上,写着的分明是“营至亥正三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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